行追回老婆計劃時撲了個空。
在一次次受挫以後,他稍微聰明瞭一點,知道採取“農村包圍城市”的手法,從鍾敘敘的身邊人下手,一會兒送鍾老闆一盒茶葉,一會兒送林姨一點極品血燕,一會兒送林曉嬙演唱會門票,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費盡心思。
“敘敘不在家,聽說今天有同事聚餐。”鍾老闆雖然不接受湛墨青的股權,但是對他送來的無傷大雅的小禮物都一概笑納。
“是麼?”湛墨青禮貌地笑笑,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看著掛在牆上的鐘。
七點……
八點……
九點……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告辭,出門立即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鐵青著臉駕著車朝某個著名的夜總會絕塵而去。
此時的鐘敘敘,已經醉眼朦朧, 暈暈乎乎地半靠在卡座上。
耳邊是腆著肚子的新主管令人作嘔的歌聲:“我愛你,我滴家,我滴~家,我滴天~堂~喔~啦啦啦~”
“鍾小姐今年貴庚?”一個猥瑣之極的中年胖大叔湊上來,嘴巴里面的熱氣噴到她臉上,叫她一陣反胃。
貴庚,貴你妹的庚!老孃才二十幾歲好不啦?有點文化好不好!
她在心裡偷偷罵,但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誰都知道這個猥瑣大叔是重要客戶,得罪不起,今天大半個部門的人都被拉出來陪酒,可見其重要性。
“免貴,二十五。”她眯著眼睛,側開臉。
“喲,太巧了!我剛好大你二十歲,緣分啊緣分,來來來,就為這個我們得喝一杯!”中年猥瑣大叔隨手在桌上拿起一個杯子,也不管是誰喝過的,倒上洋酒就遞到鍾敘敘嘴邊:“鍾小姐,給我個面子,幹!”
鍾敘敘往旁邊縮了縮,捂住嘴:“不好意思啊,我喝不下了。”
“鍾小姐怎麼能這麼掃興,看不起我是不是?”猥瑣大叔不放過她,緊緊靠過來,眼看著就要貼到她身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鍾敘敘在他散發著腐朽氣味的龐大身軀要靠過來之時,勇敢地——吐了!
胃裡的東西噴薄而出!
一口氣全部噴到了猥瑣大叔的身上和臉上,頓時臭氣熏天。
“啊!”猥瑣大叔驚呼著跳起來,暴怒:“你幹什麼!”
鍾敘敘看著胖大叔彷彿變成了一隻快要爆發的恐龍,心虛地低下頭:“對不起,我忍不住了……”
“你!”這位猥瑣大叔,長相猥瑣,人品也十分猥瑣,氣急之下,他居然拿起了桌上裝滿了洋酒的玻璃酒罐,朝鐘敘敘潑過去。
鍾敘敘緊緊閉上了眼睛。
……
咦?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潑下來的酒,反而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熱鬧聲音和某些衝擊耳膜的尖叫,她慢慢睜開眼睛,十分詫異地看到猥瑣大叔從直立變成了顫顫巍巍橫躺在地上,而握著酒罐的那隻手被一條腿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條腿嫌惡地在猥瑣大叔的手臂上重重一跺,在聽到一聲慘叫之後,慢悠悠離開了。
鍾敘敘順著這條腿往上看,一張熟悉的俊顏出現在視線中。
“沒事吧?”他的聲音溫和,帶著濃濃的關懷意味,像春天裡最美的一彎水波,叫人流連。
她傻傻地搖了搖在酒精作用下有些麻痺的腦袋,說不出話。
“走吧,我們回家。”他朝她伸出手,將她軟軟的身體抱起來,半靠在他的懷裡,頭枕在他的肩膀:“敘敘,我很擔心你。”
她突然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
“你你你,你這是幹什麼?”鍾敘敘的新主管被眼前的變故刺激到了 神經,在呆怔之後飛快衝到他們腳邊,把倒在地上起不來的可憐猥瑣大叔扶起來:“張總,您沒事兒吧?”
……
一片狼藉,一片忙亂。
不過這些都與某兩人無關。
此時,鍾敘敘已經被湛墨青以公主抱的姿勢下了樓。這一路,他都沒有說話,只是腳步輕柔,生怕驚動了她。
路燈下,流螢飛舞,夏天來了,暖暖的風吹著她的長髮,撩動的,是某人的心。
鍾敘敘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不發一言。
“還難受嗎?”到了樓下,他問。
鍾敘敘慢慢抬起頭。
這個懷抱的溫度,讓她無端生出幾分脆弱;這個人的熟悉味道,讓她心底湧現幾分難過。
不,應該說是十分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