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襲擊她的是一個長得像犀利哥的街頭流浪漢。據說是一位從鄉下拖家帶口來打工的民工,因為一起交通事故失去了年輕的妻子,導致神志恍惚,見到年輕的女孩子就以為是自己逝去的愛人,經常會衝上去抱住人家,也常常被打。
當然,鍾敘敘是許久之後才得知這個故事的,她後來跟湛墨青說,你看,愛情真偉大,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可憐這個小夥子,沒能和愛人纏綿天涯,愛情就半路夭折。
湛墨青沉默半晌,說,人事無常麼。
是啊,人事無常。
命運常常跟我們開各種各樣或狗血或悲哀的玩笑。
還好湛墨青的這一摔並不重,小夥子在地上依依呀呀叫了兩聲,爬起來轉眼就跑得不見蹤影。
經過這一突發事件,湛墨青堅持要陪她進入酒吧才肯罷休,仍然還心有餘悸的鐘敘敘對此提議自然舉雙手贊成。
酒吧是個好地方。
鍾敘敘一直都這麼覺得。因為她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看到的朋友們都比平時美上幾分,她由此推測自己也是如此。
人家不是說“燈下看美人”麼。
所以剛走進酒吧,她就厚顏無恥地問湛墨青:“湛墨青,在燈光下我是不是好看一點?”
湛墨青仔細地盯著她端詳了一會兒:“是的。”
她樂了,伸出手指在他的手腕上一個勁兒畫圈圈。
“幹什麼?”湛墨青怕癢。
“美女鍾敘敘要畫個圈圈囚禁你。”她嚴肅地跟他宣佈。
湛墨青想笑,又忍住了,伸手抓住她的爪子。
“哎呀!這就是傳說中的鐘相公吧?久仰久仰!”許瑋婷刺耳的聲音大老遠傳過來,鍾敘敘噁心得抖了抖。
鐘相公……湛墨青嘴角抽了抽。
“哈,不好意思啊,鐘相公的意思就是鍾敘敘的相公,世界上獨一無二,哈哈這個稱呼給力吧?經典吧?”許瑋婷這丫今天一定打了雞血,一定!
湛墨青雲淡風輕地笑笑:“你們好。”
“正好正好,聞名遐邇的鐘相公來了,讓我的心情格外朝氣蓬勃,來來來,讓我們氣吞山河地乾一杯!”這是宿舍老大,蘇城。
呃,其實蘇城以前並不愛亂用成語,只是在受了一本小說荼毒之後,她決定改走與眾不同的通俗搞笑路線,於是祖國博大精深的成語文化就這麼被她給無情糟蹋了。
“不了,我還是不打擾你們聚會。”湛墨青微微點頭,打算撤離。
“那怎麼能行!”另一個姐妹凌黎立馬阻止:“作為敘敘的親友團,今天才第一次目睹鐘相公的廬山真面目,您怎麼能就這麼曇花一現地走了呢?”鍾敘敘發現,只要跟蘇城混在一起,人人語言都不正常。
幾個女孩子唧唧喳喳地挽留湛墨青。
鍾敘敘伸手拉拉他:“一起吧?”
湛總思考了一會兒,慎重地點點頭,坐在了花叢中。
鍾敘敘坐下的時候,身後的水晶嘩啦一陣響,她突然覺得以前看上去很漂亮的水晶今天怎麼這麼刺眼?
三個女人一臺戲,那麼如果是四個女的加一個男人呢?
這樣的組合十分詭異。
至少鍾敘敘是這麼覺得的。
比如現在,玩“兩隻小蜜蜂,飛在花叢中”輸了的人要回答一個很文藝的問題:“如果2012來臨,你希望和誰死在一起?”
正好鍾敘敘輸,她很無所謂地表達了自己豁達的生死觀:“和誰死有什麼關係?反正到時候大家都全體死翹翹了,隨便。”
許瑋婷立馬激動:“鍾小敘你不要裝淡定了,誰不知道全天下你最怕死?罰酒罰酒!”
鍾敘敘嘩啦站起來:“誰說的!我英勇無畏的一大姑娘,哪裡怕死!”
蘇城翹起蘭花指,聲線悠悠像唱戲:“想當初,震驚中外的校園女生用電話線上吊自殺事件曝光,是誰被嚇得淚流滿面痛哭流涕把宿舍電話差點砸了?又是誰大半夜鬼哭狼嚎把我們叫起來陪她上廁所?”
鍾敘敘:“胡說,我這是珍惜生命遠離危險你懂不懂!”
湛墨青低聲呵呵地笑起來:“看不出你還這麼膽小。”拿起酒杯:“我替膽小鬼鍾敘敘喝這一杯。”
鍾敘敘拉著他的衣襟埋怨:“你這是在毀我清白!”
湛墨青抓著小小水晶杯的手指頓了頓,杯子裡金黃色的液體十分純淨漂亮:“鍾敘敘小姐,你的清白早就被我毀了。”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