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關係,打聽一下這次抽調是為了什麼。
雲大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個人就是事兒多。沒事兒動那些沒用的心眼兒幹什麼啊!我問你,‘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都忘了啊!”
李樹覺得雲大的態度奇怪,他回答說:“三大紀律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八項注意是,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償;不打人罵人;不損壞莊稼;不調戲婦女;不虐待俘虜。”
“你怎麼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啊。別說我這個幹部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就是我們連的普通戰士都能背的滾瓜爛熟。這是咱們部隊,在新兵訓練營裡就開始進行的教育。新兵識字就是從這個開始的。你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來了。”
雲大的脾氣好像更大了,他惱火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讓我和我爹打聽訊息的緣故。我回家就問了我爹一句,我爹就給了我一巴掌,問我知不知道三大紀律。之後就罰我在門口背了一下午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鄰居們進進出出的都看到了。要不是因為你這混蛋,我能遭這個罪麼!這簡直就是語文課上學的‘無妄之災’成語的真實體現啊!”
看著壞脾氣的雲大扭曲著的臉,一副要發火兒的樣子,李樹趕緊祭出自己的法寶。只見他一直板著的臉突然生動了起來,做出一個悲悽傷心的表情,然後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蕭索的說道:“雲大你怎麼說,還有個對你好的爹。我呢,我爹除了爛賭,看都沒看過我一眼。最後還把我像豬狗一樣,賣到礦上那個活地獄裡去了。嗨——,我要是有你爹那樣的爹該多好啊——”
為了增強可憐的效果,李樹故意把最後一個“啊”字的尾音,拖得超級長。
李樹的這種裝可憐的辦法,立即就起到了作用。雲大剛剛還火冒三丈,想要揍李樹幾下出出氣。可是,聽了李樹這通自怨自艾的嘀咕之後,頭上像澆了冷水一樣,雲大的火氣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
李樹看著努力安慰自己的雲大,心中一方面覺得安慰,一方面覺得好笑。他知道,雲大就是那種王師尊說的,“對同志像春天般溫暖,對敵人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的人。
看到李樹臉上悲傷的表情不見了,雲爭嘆了口氣,對李樹說道:“其實,我爹說的倒是很有道理。雖然紀律上沒說不許打聽,但是我爸卻說,打聽不要緊,但是要向自己的上級打聽才對。”
“我想過之後,覺得這話也是很對的。咱們向上級打聽,上級如果覺得跟我們說不違反紀律,就會和我們說。即使不能打聽,上級也會告訴我們不能打聽。這不比自己在那兒瞎猜想亂打聽好多了啊。”
李樹聽了這話,突然產生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好像一下子就想清楚了,為什麼自己總覺得在復興軍裡的生活和過去自己在街頭的生活,在礦山裡的生活完全不一樣在哪裡了。在部隊裡,大家都在講真話,大家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根本就不用自己像過去那樣,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努力的打聽明白。因為,復興會什麼事情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李樹聽了雲大的話,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自己參軍一年多來,為什麼各項工作的成績都不錯,卻不被上級領導和下級士兵們所喜歡的原因了。原因正是,自己還保留著在街頭,在礦山生活的時候,作為一個所謂的“聰明人”的老習慣,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什麼事情都想打聽明白。
正是自己這種藏著掖著的習慣,才讓下面計程車兵不滿意,才讓同級的幹部不喜歡,才讓上級的參謀主任不看好。
想通了這一點,李樹的念頭一下子通達了。他鄭重其事的站起來,立正向雲爭行了個軍禮,然後握住他的手對他說道:“我現在真心佩服你,羨慕你有個好父親了。雲大,謝謝你對我的批評!”
雲爭看到李樹向他行禮,他條件反射一樣的站起來回禮,然後迷糊的說道,“這有什麼啊。我就是有啥說啥罷了,哪用你這麼鄭重啊。”
兩人坐下之後,雲爭對李樹說道,“其實,這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張營長已經告訴我了。前一陣兒不是招了三千多小傢伙兒麼。王師尊要抽人給這些小傢伙兒上課,我們就是被抽出來當先生的。而且也不是說就不回部隊了。我們還是部隊的人,只不過每天下午要給小傢伙兒們上課而已。”
念頭通達了的李樹已經不在乎自己被抽調出來是為什麼了。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復興會、復興軍這個大家庭裡,根本就不會有人騙自己,根本就不會有人瞞自己,早晚會有人告訴自己幹什麼,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