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祖父的墳墓磕著頭報著喜,高聲感謝祖宗保佑的父親,牛大膽心裡非常的不以為然。他覺得,要不就是祖宗根本就不靈,自己家才過了十幾輩子的苦日子。要不就是根本沒有靈魂這種事情,不然自家和佔村子裡絕大多數的所有的窮苦人家,怎麼會一直受苦受難。
牛大膽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因為最近一直跟著工作組,給工作組幫忙。他發現,工作組的工作人員,真的都是苦出身。對於這一點,幹活人出身的牛大膽看的非常清楚。因為包括馮先生在內的二十多個工作人員,每個人都面色黝黑,骨骼粗大。這就是幹活人最顯著的特徵。
雖然他們的身體和氣質,充滿了那種吃的飽喝的足的壯碩感。可是,他們行事說話,都是一板一眼,事事有辦法的樣子。他們與牛老財的那種肥胖無力和本村酸秀才的那種迂腐,又截然的不同。
這是一種很違背常理的感覺。
因為在牛大膽的認識裡,吃飽喝足的人,往往都是應該像牛老財那樣虛浮無力的樣子。因為,飽食終日的人一般都無所事事。而這些工作組的先生們,每天吃的好喝的好,卻是一副知曉一切,懂得一切,又能把各種農家的事情,擺弄的件件清楚的樣子。
這些明顯的讀過書,能夠寫字看書的人,又不像本村的酸秀才那樣,時時刻刻的說些不明不白的話。他們說的做的,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卻事事透著學問。就比如說,給莊稼澆水的事情。他們不僅說的清清楚楚,還能做的明明白白。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說法和做法,都比自己這樣的農家人的辦法,更有效也更快速。
這簡直讓牛大膽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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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牛大膽和五畝地3
“大膽,你要到哪裡去。《 ”牛老憨看到自己的兒子,在家裡剛幫他幹了一上午的活,不到中午的時候,就又拿起那根民兵隊統一發的梭鏢,要離開家。他連忙問了他一句。
牛老憨對於牛大膽的不滿已經有好幾天了。自從桂花樹村組建了“保田民兵隊”,牛大膽就第一個參加了隊伍。對於不同意他這麼做的父親,他是用工作組的宣傳來回答的,“自己動手,保衛勝利果實。”
牛老憨並不是真的智力有問題,他之所以叫老憨。只不過是因為他性情上比較綿軟而已。他也知道,工作組的人雖然拿著槍揹著弩,看著威嚴無比。可是,人家的吃吃喝喝卻都是自己帶來的,沒有動過大家一根手指頭的東西。他們確實是向著窮苦人的好人。
對於工作組說的,自己的勝利果實,要自己保衛的說法。牛老憨也是打心裡認同的。可是當民兵的這個“兵”字,還是讓牛老憨心中不託底。因為,老百姓都知道,現如今的大明朝,混的最慘的到不是地主家的佃戶奴工們。而是那些朝不保夕,還很有可能生死難料的衛所農戶。
這些大明朝法律意義上的“兵”,既要做佃農的苦工,偶爾遇到山賊土匪作亂,他們還會被迫拿著破破爛爛一碰就壞的兵器,給衛所軍官的家丁,驅趕著做炮灰。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有點傻大膽兒二桿子的性子。雖然是民兵,即使像工作組說的,只是保衛本村子的安全。但他仍舊覺得,那是個很危險的買賣。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牛大膽,是個遇事喜歡出頭的棒槌。要是真的遇到山賊草寇前來村子騷擾,他還不得衝到前面去送死。
“你怎麼又出去,家裡的十畝地難道要我一個人來種麼。”牛老憨粗聲粗氣的質問自己的兒子道。
牛大膽這半個月來,一直跟在工作組旁邊。他已經知道,參加了民兵隊伍,就可以像那些工作組的先生們一樣,讀書學字。他一直覺得先生們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他覺得能跟他們一起讀書學字,自己就有可能像他們一樣了不起。
更何況,當了民兵,每天也不過是訓練一個下午。民兵隊又是管飯的。中午和晚上兩頓飯,大米白麵管夠,還可以吃一種美味的肉類(火腿腸午餐肉之類)和兩個煮雞蛋。這種日子,是牛大膽從來不敢想象的。
特別是民兵隊還免費發放灰黑色的“號衣”。雖然號衣是那種上下兩截,中間係扣的奇怪樣式。可是穿上了裡外三新的上衣褲子和高筒靴子,牛大膽感到特別的神氣精神。
昨天馮先生可是說了,本村民兵隊的隊長,就從他們這些參加民兵的後生裡選拔。只要在評比中拔得頭籌,就可以做本村三十多個青壯的頭頭。肩膀上可以和馮先生一樣,戴上一個威風的“兩道槓”。牛大膽對此是志在必得的。
牛大膽也察覺到最近自己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