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覺得,如果自己想死而不能死,被王府的人用那麼殘酷暴虐的手段而折騰活了的話。自己就完全沒必要去那麼做了。畢竟,想死而不能死,又要接受那種令人難以目視的可怕手段羞辱而復活,那可不是張宏想要的結果。
藝術家畢竟是藝術家。有為了藝術理想而犧牲的藝術家,卻很少有為政治理念而犧牲的藝術家。張宏這個人無論是在古代的意義上還是在現代的意義上,都可以稱得上是個藝術家。這樣的人,你要是覺得他會因為政治權力而傾盡全力的話,那你就看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原因,反正張宏在充分的考慮了現實的情況下,很快就適應了復興會的軟禁生活。在一段時間之後,在細心的觀察之後,張宏甚至覺得,枝江王府這些人在王府裡當差有些屈才了。至少張宏知道的,能夠把一州一府之地治理的像復興會這麼好的情況可是極端少見的。或許要說,張宏就從來沒見過像復興會這麼強有力的“有效政府”。
發現在復興會的治理下,荊州府每年的稅收任務都能優質的完成,荊州府治下的百姓全都能夠安居樂業之後,張宏把自己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藝術創作中。
畢竟是聞名後世,名垂美術史的大畫家。張宏徹底的放下了糾結,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藝術創作之後,他的畫作水平開始呈直線上升。像王書輝這種缺少藝術細胞,只認為傻大黑粗的工廠才是美的藝術盲,居然也覺得張大畫家的作品看起來非常的順眼,甚至還收藏了幾張。
(王書輝唯一的傳統文化修養可能就是練了一手“老幹部體”的毛筆字。)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張宏在後面的復興會接收武昌府的行動中表現的非常配合。一路上,在四個光頭轎伕抬著的一頂綠泥大轎裡,張宏張大人輕輕鬆鬆的遊山玩水,觀光采風,最後輕鬆的獲得了平定武昌兵亂的首功。
(在復興會控制的長江以北的湖廣地區,各種廟宇佛寺,都遭到了復興會嚴厲的打擊。王書輝在復興回裡強硬的宣佈,一切外來宗教和宣傳來世思想的中外教派,都是復興會要進行消滅的物件。隨著復興會勢力範圍的擴張,在復興會的統治區域內,除了正規的全真道教之外,所有的宗教和宗教人員都遭到了復興會的毀滅性打擊。)
(廟宇被改成學校和醫院。宗教人員被複興會劃歸需要改造和控制的勞改物件,組成穿著橘黃色衣服,享受最低供給的勞改隊。所有復興會認為不應該由人民群眾從事的,違背復興會理念的工作,如礦山中最危險的工作,基礎設施建設中最辛苦的工作,以及抬轎子等有違復興會人民理念的工作,全部都由勞改隊來承擔。)
張宏張君度,這位被後世稱為鶴澗先生的大畫家,真的是個精神專注的藝術家。
復興軍最新換裝的村田步槍和75毫米克虜伯山炮,他看到了也像沒看到一樣。別說他不知道這些武器的先進性和劃時代性,就是他知道了,他也不會關心。至於這些武器是從哪裡來的?是誰生產出來的?復興軍和大明軍隊的裝備和服裝為什麼不同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關心,不過問。
張宏不僅對復興會的所作所為不過問,就是對那些來自京師、來自襄陽的魏忠賢方面、姚宗文方面和朱燮元方面派來荊州和他聯絡關係的人也毫不在乎。
和各個方面的溝通和接洽還是復興會駐荊州辦事處的人員,在復興會參事委員會的三位參事顧君恩、宋獻策和牛金星的指導下,以張宏張大人的幕僚的身份出面料理的。
魏忠賢政府在處理國政方面比起東林黨來要有效率的多。荊州方面的奏報上交不過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張宏升任湖廣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王書輝升任湖廣總兵的旨意很快就隨著一個太監到了襄陽府。
總的來說,王書輝知道這道旨意後面枝江王府方面的運作和努力,所以對於這種情況,王書輝表現的比較平靜。
因為復興會方面在事前完全沒有和張宏進行過任何的溝通,所以張宏在接到朝廷的升遷嘉獎的旨意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上的激動,就比較奇怪了。
不僅王書輝對張宏張大畫家的定力十分肯定。就是襄陽府方面的姚宗文和朱燮元也在心中暗暗地讚歎:“就憑著張君度這幅氣定神閒,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修養,他一介文人能夠平定武昌兵亂就是理所當然的。”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張宏在接到旨意的時候在心中哀嚎:“這見了鬼的當傀儡官兒的日子,難道就要這樣沒完沒了下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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