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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直到他們見到了王書輝。

面對態度溫和,平易近人的王書輝的時候。張廣文和張廣武兄弟兩人,並沒有因為儀賓貴人的溫潤作風而放鬆警惕。在縣衙裡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兄弟二人可是知道,身居上位的人,往往看著溫和,實際上,心都狠著呢。

就說他們縣前不久新上任的縣令大老爺吧。二甲進士的清貴出身,對待衙門裡的人總是一張笑臉。可是有一次,六十多歲,在縣衙裡當了四十多年差的一個老衙役,因為掃地的時候不小心,掃帚碰了縣令大老爺衣服的下襬一下。第二天就被辭退了,還被打了二十大板。要知道,當時的時候,縣令大老爺面對誠惶誠恐的老衙役,還說了幾句無妨呢。

王書輝對於這種老油條是比較缺乏耐心的。說起來原因很簡單,像張廣文兄弟兩這種人,已經在基層的行政機關裡磨練了一輩子,指望他們說真話辦實事,那就是異想天開。

王書輝當時對他們的原話是這樣說的,“我不管世人怎麼看待你們這些牢子的,我也不在乎你們在衙門的時候,是不是收受好處草芥人命。我甚至不在乎你們那點家傳的手藝。你們聽了講書,自然也知道,這裡面的道道,我是全懂的。我在乎的是,你們在衙門裡幾十年來的動刑經驗。”

“俗語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話有些道理。但是,吃過豬肉殺過活豬的,總比只看過豬跑的人,更懂得怎麼殺豬。我花錢僱傭你們,給你們這樣那樣的待遇,就是因為你們有實際的動手經驗。”

張廣文兄弟兩人的人生閱歷,讓他們可以很明確的聽懂王書輝的意思。他們知道,這位儀賓老爺看中的是他們的經驗,也就是說,儀賓大老爺看中了他們敢下手。

見過貴人主家之後,兩個老牢子的日常生活,開始逐漸的融入到王府鎮的環境當中。他們每天接受教導營結合他們實際接受能力制定的,相應水準的文化學習和軍事訓練之外,還要加上一門,專門為他們兩人和新成立的警務科開設的審訊專業課程。

張廣文和張廣武兩個人上的課越多,越覺得自己家傳的這門手藝,不過才是這門審訊課程中的一小部分。而且他們發現,他們掌握的刑訊技巧,並不是以獲取真相為主要目的的。真要說起來,這個審訊專業課中的一切學問,都是圍繞著讓犯人講真話開展的。而他們家傳的手藝,則完全是為了取得相應的口供為目的的。他們發現,獲取資訊和取得口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兩天前第一次接受任務的時候,不能不說,原本已經厭倦了審訊生活的兩個老牢頭,爆發了驚人的熱情。他們可謂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實踐自己新學到的手段,以此證明自己在儀賓府裡的價值的。可是,當他們看到將被審訊的人,是在整個荊州府都很有名氣的釋道心和尚的時候,兩個人心裡還真有些打鼓。

要知道,哪怕是在枝江縣邊上,兩個老牢頭家所在的長陽縣,彌陀寺靜明大師也是極有名的人物。倒不是說這個釋道心是什麼有名的高僧大德,而是他的實際身份,讓長江邊上的幾個縣裡的頭面人物們都比較忌憚。

就像釋道心自己說的,他是江盜出身。對於他的這種出身,他不以為恥,反而並不忌諱的到處宣揚。釋道心之所以能夠在劫掠了長江上的官船之後,跑到彌陀寺出家。正是因為,彌陀寺本身就是長江中游一個勢力較大的船幫的據點。這個船幫不僅劫掠江上的船隻,更與長江沿岸的巡檢司暗中勾結,為湖廣地區的鹽商們運送貨物。彌陀寺實際上在前幾年就已經淪為該船幫的一個窩點了。

在衙門裡訊息靈通的張廣文兄弟倆,自然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不過出於明哲保身的本性,因為他們必須按照規定,在審訊過程中戴著面具。所以,他們並沒有主動的將這個資訊告訴王書輝。

從晚飯後七點鐘開始,王書輝一直在警務科的地牢裡,細緻的給學員們講解審訊的技巧。他只是反覆的使用兩種刑訊手段,一種就是臉上糊草紙,一種是把人倒吊起來,讓人的腦袋在一個大木桶裡,被水反覆的浸泡。等到了晚上九點鐘左右,靜明和尚被從刑訊室提了出來,拖到了審訊室裡。在審訊中,王書輝只是按照審訊程式,機械的提出各種問題。

一開始的時候,精神已經明顯崩潰了的釋道心,顯現出一種呆滯惶恐並存的混亂狀態。在再次經歷了幾次審訊手斷之後,他的心理防線全面崩潰。開始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回答王書輝的提問。就這樣,第一天的審訊工作結束了。

之後的十幾天裡,教導營的學員和警務科的家丁們,開始了針對釋道心的審訊實踐。他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