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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好。沒人亂想了。”

我心中砰砰直跳,總覺地就這樣被他摟在懷中十分地不妥,剛要再掙扎時,抬眸卻瞥見他微暗露疑的目色,我心神一緊,只得垂下了手,任他抱著。

他握起我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摩撮。

“還冷不冷?”他笑著問。

我搖頭,面頰微微發紅。

畢竟眾目睽睽。

我閉了眼,心中又羞又沒奈何。

正在此時,身後有人重重咳了一下嗓子,冷聲笑:“放開她。”

這嗓音太熟悉,只是語氣的冰寒卻是我聞所未聞。我身子僵了僵,心絃一顫,睜眼看無顏。

無顏抿唇,不慌不忙地拉著我站起身,回頭看著來人,笑意自如:“穆侯事忙,現在總算有空了。”

“若非你,我會這麼忙?”晉穆哼,言對無顏,眼睛卻看著我。

他依然戴著那張鬼面,身著一襲金色流雲的裾紋長衣,縱使身在暗處,負手而立時,依然氣度非凡。只是那鬼面下的眼眸……

似星之寒,似夜之暗。

失望,心痛,不解,嘲諷,諸多情緒塞滿其中,複雜得讓人難以瞧分清的目色下,偏偏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喜色和思念在緩緩流動。

我只抬眸望了一眼,而後臉色微白,心中突然有股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我咬了咬唇,垂頭不敢再看。手指動了動,掙脫了無顏的手。雖無心,卻也不是傷他的藉口。何況我和無顏欠他那麼多,當真是一座楚丘城便能還清的麼?

我恍了恍神,一時沒有聽清他二人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身邊有人嘆息,那人拉住我的胳膊,帶我進了營帳。

暖意撲面而來,心底卻似在惘然間已寒成冰凝。

晉營行禮

行轅裡前一刻還沸聲伏天,將軍們為下一輪戰術爭得面紅耳赤,待帳簾陡然掀起,晉穆領著我和無顏進入時,諸人聲立消,紛紛扭過頭來睜大眼睛盯向營帳口,空氣凝滯住,一帳沉寂。

“齊國豫侯?”營帳里居然有人認識無顏,一聲疑在夢中的喃喃聲,驚壞滿座人。

諸將軍面面相覷,神色驟緊。甚至幾個急性子的人還騰地站起,目光一凜,警惕地看向無顏和被他拉住手的我。

晉穆瞥眸,淡道:“今夜議事至此,除了駙馬,諸位將軍請先退下。”

鎖甲聲整齊晃盪,將軍們齊齊揖手,稱:“喏。”口中應下,眾人魚貫而出時,還不忘回頭用探究和猜忌的眸光頻頻瞟向無顏。

無顏勾唇笑,鳳眸飛揚,面容坦然而愜意。

諸將軍臉黑,悻悻離去,落下帳簾。

入帳時夜覽本正抬頭研究著地圖,聞風轉身半響沒動靜,此刻見帳中無外人才快步迎上來,瞪眼望著無顏的白髮,滿面是疑。

“無顏,你這頭髮……”他遲疑問出口,目中暗了暗。

無顏笑:“五年前你還說我小你一歲,你是兄長。如今我白髮盡生,可是比你老了,不能再稱你為兄了。”

夜覽動容,說不出話。

五年前無蘇和文姒大婚時他們的言笑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只是今時今日……心一下子疼得厲害,我垂眸,握緊了無顏的手。

無顏輕笑,拉著我去一旁有暖爐在側的椅中坐下。

晉穆怔在原地。

片刻後,他哼了一聲,然後頭也未回地走去帥案後坐下,手一揚,摘了臉上的鬼面狠狠拋開。面具落在了行轅的角落,我瞥眸,忍不住再看他一眼。他冷眼掃過我,而後垂目看著自剛才相見他就一直捏在手裡的淺紅色卷帛,一時俊面上神情認真非常,仿若世間的任何事此刻再也不能干擾到他。

我咬唇,轉眸看無顏。

無顏依然在笑,只是眸中的顏色隱隱深邃晦澀下來。

滿帳寧靜,看似靜好的氣氛卻透著說不出的尷尬,我的心重重跳動著,一次次逼近喉間的劇烈。

夜覽坐在對面,看著我們若無其事地笑,此時那張俊雅的容顏上再無適才一閃而逝的不忍和重逢好友的欣喜,本該如遠山清冷的眉宇間沾滿了抽身事外看好戲的快活。

我瞪眼。

夜覽挑挑眉,清朗無辜的目色在晉穆和無顏身上來回轉動。

我咳了咳嗓子,硬著頭皮先開口,問道:“昨日一戰可辛苦?”

夜覽搖頭,眉開眼笑,輕鬆道:“一點也不辛苦,因為我沒上陣。”

“那誰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