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細呀!
“我說孫團長雖然平時就沒啥人情味兒,可也不會揪著一個普通小兵照死裡打呀,鬧了半天被打的這位是奸細!”
“活該!打死他才好呢!”
周圍計程車兵們議論紛紛,從剛才的疑惑和畏懼,變成了鄙夷和氣憤!就是這小子,炸了咱們這麼多大車,死傷了這麼多弟兄!要不是孫團長在場中站著,戰士們簡直就想衝上去一人一把掐死這該死的奸細!
那奸細倒也乾脆,往那兒一站,把腦袋一揚,脖子一梗梗,“你快殺了我,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要不是臉上青腫著影響了形象,這位還真有那麼一點革命先烈的風采了。
“想死?不把該說的說出來,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孫元慶臉上頓時佈滿了猙獰,都到這會兒了,這小子竟然還敢不說實話,特務團長怎麼能不惱怒?“郭全寶!”
“有!”旁邊一個精壯的少校軍官邁步走了出來,這位就是特務團頭一號的猛將郭全寶,衢州城大北門孫元慶就交給他把守了,想不到居然還是出了事!郭全寶的臉色比孫元慶還難看。
“你去把這位自稱張田野的一等兵帶到休息室去,好好問問他的名字身份,有多少同夥!動作要快!說不定軍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快去!”孫元慶少有的衝手下軍官發起了脾氣。
“是!”郭全寶敬禮之後一擺手,轉身向著大門口崗樓方向走去,那兒離著近,又有封閉的房間,總不能把人帶到機槍陣地裡頭審問吧?那也不好看不是?城門守軍“呼啦”一下衝上來幾位,拽胳膊抬腿,像抬豬一樣抬著這位自稱叫張天野的就走。
孫元慶在原地站著,看著被抬著的奸細看了幾秒鐘,轉頭又向人群中掃視,這回卻沒再發現眼神異常的人。不過,經過了剛才的事,就算再有奸細人家也不敢和特務團長對視了,人家不看你,你怎麼從眼神裡發現對方的破綻?
“凡是屬於特務團的,一概到我身後集合!輜重團的,到各自的大車邊集合!大車炸燬的,就在被炸之處原地集合!其餘人等站到這邊,等著逐一甄別!各人認好自己身邊的同伴,發現不認識的陌生人立刻報告!”
在場這麼多人,一個一個檢查證件也得不少時間,孫元慶這麼一分就簡單多了。在場的就數特務團和輜重團人多,其他看熱鬧的、路過的可沒多少人。戰爭期間,哪兒有那麼多閒人出來看熱鬧的?當兵的就更不可能了!大軍要撤退,各部隊都忙得很,哪有空閒出來瞎逛?至於路過,不是出城誰沒事路過城門口?五百軍的出城順序都定死了,輪到哪支部隊,哪支部隊計程車兵才能出城,輪不到的都在那兒收拾行李排隊等著呢。
果然,孫元慶話音一落,人群迅速分成兩批,一批快速在孫團長身後站成了方隊,另外一批人沿著大車兩側站成了縱隊,就連本來應該是大車,現在變成了一堆汙血垃圾的地方也站上了人。
還真有人站錯隊,孫元慶揹著手,提著馬鞭子正在觀察輜重兵站隊的時候,大車邊站著的縱隊裡頭突然低頭跑出來個人!其實這小子也不是自己跑出來的,他是被身後的人一腳踢到屁股上給踢出來的!
這人踉踉蹌蹌衝出去十好幾步才把身子平衡住,好不容易才沒跌倒,身邊已經有好幾個槍口對準了腦袋!
“站住!你是誰?混進我們隊伍裡想幹什麼?”
那些拿槍的就是輜重車隊旁邊的護衛戰士,一腳把那貨踢出來的是趕車的車伕,問這句話的是車伕旁邊的押車戰士。剛才輜重兵們在重機槍的威脅下把槍扔了,現在要站隊了還不趕緊把自己的槍撿回來吧,這邊剛撿回來,那邊就發現又出奸細了!輜重兵舉槍就對準了這傢伙,有戰士已經開啟保險拉上槍栓了!
這人也不吭聲,冷不丁的摸出一把手槍抬槍就要打,“啪!啪!”兩槍之後,這位身子一晃,一個跟頭跌到了地下,手槍也摔出去好幾步遠。就在孫元慶以為這人已經被擊斃了的時候,過去幾個輜重兵拽胳膊拉膀子的把地下這傢伙拽了起來,就見這位右邊整條胳膊上全都是血,原來剛才那兩槍都打到這條胳膊上了!輜重兵裡也有神槍手!尤其是這麼近的距離,從十步以內開槍,更是指哪兒打哪兒從不落空!
“給郭營長送過去!”孫元慶冷冷的說了一句,那邊衝過來幾個特務團士兵,架著這位新出現的奸細奔向了崗樓。城門崗樓那兒正有隱隱的慘嚎聲傳出來。
看了看,輜重兵站好了隊再也沒有往外推人了,孫元慶把眼光轉到了站在一邊的那二三十號人,這些人既不是特務團也不是輜重團的,顯然屬於重點懷疑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