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彪子當然也是騎馬隨行了。於是,錢旅長帶著一小隊人在地面跑,高軍座領頭,十幾位騎士騎馬在後面跟,無意間倒演練了一回步騎協同作戰。
好在肇事者離營門口並不遠,倒沒讓錢旅長跑太長時間。也就跑出去四五百米,拐個彎,繞到一排營房前面。大門口外面的人看不見了,錢四喜示意就在這兒,過來拉住馬轡頭,高全翻身下馬。
營房門口早有人在那等著了,金飛龍看見高全之後,趕忙過來見禮。高全冷冷地掃了一眼,看得金飛龍心裡猛地打了個冷顫。
看樣子人就在營房裡了,高全二話不說,邁大步進了營房。進去一看,就愣住了,怎麼?就見營房中間騰出一塊空地,五花大綁著六個人跪到那兒,六個人光著上身,看樣子是準備上什麼私刑還沒來得及開始呢。
這幾個人前頭放著幾把椅子,像是審判長的位置,不過沒人坐。旁邊黨部書記長伍廣興站在旁邊一臉的鐵青,看見高全勉強擠出個笑容,過來敬禮問好。高全還禮之後,一屁股坐到了最中間那張椅子上。
“你們幾個,誰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鬧出這麼大動靜?”眼睛輪流掃過這六個人,高全知道,中間那個人是以前飛雲嶺上的小頭目,他見過。
本來這幾個人看見高全進來都把頭低下了,現在高全發問了,那個小頭目抬起腦袋,很是乾脆的回答:“軍座,我說。是我看見山坡上羊在吃草,嘴饞了,帶著這幾個弟兄打算弄只羊過來解解饞。哪知道那放羊的看著睡著了,我剛把羊扛到肩膀上,這小子就站起來大喊大叫,那傢伙裝睡!”瞅這小子的意思,好像他還有理了似的,高全沒出聲,聽他繼續往下說。
“咱明人不做暗事,既然被發現了,我就打算給錢把這隻羊買下來。誰想那放羊的不僅不依,他還大聲喊叫,說是要到軍隊裡頭來告我!對這樣的刁民,咱爺們豈能輕饒?沒二話,哥幾個過去就把那放羊娃給放到了!嘿,今天這事兒也湊巧,剛把放羊娃放到,放羊娃他爹又來了,那也是個不依不饒的主,惹惱了兄弟們,照樣給他放到!鬼子咱都不怕,還怕兩個放羊的嗎?”
第四章 軍座拍板
“好漢做事好漢當!這件事是我領著弟兄們幹下的,要殺要剮我一人扛著,和這幾個兄弟無關!就算要吃槍子槍斃,也有我一個人擔了!”這位好漢搖頭晃腦地說著,好一副義薄雲天蓋世豪俠的模樣。
“胡鬧!你,哪有一點革命軍人的做派?你這是土匪,強盜作風!”伍書記長氣得忍不住大聲斥責,說完了,才想起來高全還在現場呢,趕緊過來解釋:“軍座,這個人太不像話了,土匪習氣太重,卑職一時沒忍住,請軍座見諒。”
這位書記長倒是正義感頗強,只是書卷氣太重了些,有點書呆子的氣質,不知道委座怎麼給自己派過來個這種人?難道是知道咱隊伍裡大老粗太多,專門弄過來個文化人,來提高文化水平來了?這位伍書記長倒是蠻適合當掃盲班的教授的!
“伍書記長正義感強烈,正是我輩學習的楷模,沒有什麼好見諒的。好了,這件案件比較特殊,金飛龍!”高全衝著門口方向一聲大喊。
金飛龍應聲跑了進來,他正在門口等的抓耳撓腮的,卻還不敢進去,軍座在審案,他進去幹嘛?旁聽嗎?
“這個刑堂是你擺的吧?你準備怎麼處罰這幾個士兵呀?”一看這屋裡的擺設,就知道是金飛龍這個老賊頭幹出來的。私設公堂,他以為這還是他在飛雲嶺上當大寨主的時候呀?
金飛龍看了看在場中跪著的那六個人,一咬牙,大聲對著高全,也是對著伍廣興說道:“沙佔寶盜竊財物,打傷百姓,違犯軍法,壞我軍威,理應承受三刀六洞之刑!其餘五人為幫兇,每人抽三十鞭子,剁去小指一根!”
“私刑!這是私刑!軍隊裡禁止設私刑!金團長,你這是違反軍紀的!這六個人既然是現職軍人,就應該送交軍事法庭審判,經過審理之後才能定罪!”伍廣興的書呆子脾氣又犯了,大聲地對私刑設立者金飛龍提出了抗議。
高全一抬手,伍書記長的話音就戛然而止了,以前還沒發現,這書呆子怎麼這麼會吵呢?“你準備在哪兒執行?就在這兒嗎?”這話問的是金飛龍。
“啊,是啊。”金飛龍納悶了,這在哪兒執行,還有區別嗎?就算要宰了這幾個小子,那也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當然要在家裡執行了。營房就是當兵的家,不在這兒在那兒?
“叫我說呀,這還不夠!”高全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在場的人全都臉色一變,場中跪著的六個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