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上一片血，褲子有一塊翻了出來，腿上中彈了！腳下一個踉蹌，八斤把身子靠到身邊一棵小樹上，使勁兒喘了口氣。

“連長！”隨著一聲呼喚，身邊過來幾個人把他圍了起來，原來是連裡的戰士。

“快散開，那邊樹後頭有鬼子！”八斤心裡一急，伸手就扒拉這幾個戰士。一聲悶哼在右手邊響起，八斤轉眼一看，是自己的警衛員二牛。

“二牛！”八斤喊了一聲，二牛的身子已經軟軟的往下倒了。八斤眼睛順著二牛的身子一看，就見二牛的胸口上正有一塊朝外湧血。“都隱蔽！”八斤沙啞著嗓子大喊了一聲，身邊的幾名戰士卻拉著他就往後退。

“嘭！”又是一聲極低的悶響，身邊又有一位戰士中彈倒下了，八斤的眼珠子迅速紅了，“都放開我，誰再拉著我，老子現在就斃了他！”剛才的二牛，到現在中彈的小於，八斤心裡清楚，這倆人都是替自己擋了子彈！

幾名戰士迅速散開，更多的戰士卻是從周圍漫過了他們這個位置。槍聲依舊密集如雨。

八斤抬眼望去，剛才那棵樹後面仍舊時不時的有亮光閃過，那棵樹後頭的鬼子還在開著槍，繼續傷害著我們的戰士。把牙一咬，八斤伸手從旁邊的戰士手裡搶過一支步槍，就想過去和那鬼子拼命。

“連長，我去！”一個看上去精靈古怪的小戰士從一棵樹後頭鑽了出來。他叫王華，是去年才從桐柏山上參加的部隊，家裡幾輩子都是獵戶，有一手的好槍法。小夥子看上去就有一股機靈勁兒，才入伍一年不到，八斤就把他提成副班長了。

“華子，小心點！”八斤大聲地提醒著王華。

“放心吧連長。您等著，我這就去把那小鬼子宰了給你出氣！”話音還沒落，人就竄出去了！

到底是山上長大的孩子，王華跑出去之後，並不是直線的朝前跑，他左拐右繞，在這邊大樹底下停一下，又跑到那邊的大石頭後面躲一下，在人們最替他捏把汗的時候，總是能找到一個安全的所在躲一下子。

再往前走就危險了！別看王華年紀不大，在山裡打獵卻已經有七八年的經驗了，戰過野狼、鬥過野豬，對於危險，已經練就了一種下意識的直覺。瞅了瞅眼下所在的位置，從這裡根本就看不見四十步外那顆樹後頭的鬼子。

怎麼辦？王華從腰裡摸出一枚手榴彈，嘴角露出一個壞笑，擰開蓋子拉著弦，一揚手就扔了出去！

“轟隆！”一聲爆炸，黑煙蕩起，王華接著又摸出第二顆手榴彈，擰開蓋子之後，停了幾秒鐘之後拉了弦。

“嘶——！”手榴彈的手柄裡向外噴射著火星，提醒著投擲者：我就快爆炸了，快撒手！

第十四章　機要處的進步

“啪！啪！”煙霧中傳來了幾聲槍響。王華認準方向，甩手把手榴彈扔進了煙霧裡頭。“轟隆！”一聲巨響，黑煙震了一震，似乎是有消散的勢頭，然而，新的煙霧迅速填補了那少許的空缺，濃煙比剛才更濃了。

王華繞著圈從側面跑過去，躲到一棵樹後頭悠閒地等著煙霧散去，手裡還抱著他的那支漢陽造。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他總共開過兩槍，打死了一個鬼子。不要說王華槍法不好，獵人的槍法和戰場上訓練出來的神槍手是不一樣的。在五零一團的新兵當中，王華的槍法絕對能名列前茅。

山裡經常都有山風吹過，幾分鐘之後煙霧就被風颳散了。王華伸頭往外一看，就見那棵目標樹前面果然躺著一個鬼子。先從側面接近目標樹，繞到樹後，確認樹後頭再沒有人之後，王華才過去檢視那個被手榴彈炸死的鬼子。

在戰場上，經常有士兵藉助手榴彈的煙霧掩護，接近目標或者擺脫險境，這種方法在戰場上經常被使用，中日雙方士兵都有用的。樹後頭的那名鬼子兵既然這麼狡猾，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方法。當鬼子以為王華要藉助手榴彈的掩護接近他的時候，那他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離開這棵樹，要麼擊斃試圖接近者。

這附近幾十米就這棵樹夠大，能藏住人。鬼子要是離開的話，除了跑幾十米的路去找另一棵能藏人的樹，就是退回公路上，和他的大部隊呆在一起。這兩種路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條。我軍伏擊陣地上有幾千戰士在拿著槍尋找目標，這鬼子無遮無擋地跑上幾十米，除了被無數的槍彈打成篩子，他很難有別的選擇的。

王華判斷出了這一點，也知道這鬼子除了繞出來朝煙霧裡拼命打槍沒別的辦法，這才連續投了兩枚手榴彈，結果了這個狡猾的鬼子。再狡猾的鬼子也鬥不過好獵手！

鬼子的槍竟然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