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唐突。”太祖妃笑得惡劣,“赤允灤你聽好了,我舒宛活了這幾十年,只愛過赤鳳卓一人。這個答案,你喜歡不喜歡?”
“喜歡啊,至少到了最後,只有我能陪著你。”
景帝如是說著,將太祖妃攬入懷裡,輕輕拍撫。
太祖妃垂下眼簾,凝在眼角的一粒淚星悄然滑落,口中呢喃:
“對呢……到了最後,只有你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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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尉遲採喬裝打扮一番,跟著楚逢君的馬車一道離府。待到天策坊一條小巷的拐角處,馬車略微緩下速度,車簾掀開,作相府尋常小廝的灰布衫打扮的尉遲採跳下車來。
“萬事小心,若有任何麻煩就使用焰火彈,嗯?”楚逢君自車窗探出頭來再三叮囑。
“我明白,你也小心。”尉遲採緊了緊褐布腰帶,拍拍掛在那兒的口袋,“我走了!”
及至確認尉遲採安全離開天策坊,楚逢君舒了口氣,放下車簾,低聲吩咐道:
“去西城門。”
皇城的南華門前邊著一輛青幔小馬車,車上之人不時地撩起車簾,檢視外間狀況。
忽然聽見車伕刻意壓低的嗓音:“王爺,有人來了。”
壽王嗯了一聲,“不必驚慌,請長千金上車便是。”
“請問這是殿下的……”簾外女子脆亮的話音未落,便聞車伕討好似地道:“正是正是,您趕快上車吧,王爺都等了好一陣了!”
尉遲採訕笑著被推入車廂,壽王揚唇頷首,轉眸一瞥腳邊的香印,“點剛好,長千金來得正是時候。”說罷將椅上一疊衣物交給她,“趕緊換了,秦將軍那邊已部署妥當,只待南華門前的羽林衛交接完畢,咱們就進去。”
“唔。”尉遲採應著,將這疊衣裳抖開來——正是羽林衛赭紅底雙獸首護肩的制服。
“你換吧,時間不多了。”說著,壽王起身撩開車簾,鑽了出去。
尉遲採頗為悻悻地瞧著他坐在車伕身邊,自車外將簾布壓緊,心知是害怕她走光,於是彎了彎唇,輕手輕腳開始更衣。
中衣,罩衣都不是問題,比較麻煩的是最外一層的牛皮護甲。這種護甲與阿驍所用的重鎧不同,類似於馬甲褂子似的輕甲,穿上後須得結釦。尉遲採手忙腳亂地折騰了半天,還是不知該如何扣好那一排複雜的玩意。
“怎麼,需要幫忙嗎?”壽王略帶揶揄意味的問題自車外傳來。
尉遲採漲紅了臉龐:“……那個,殿下……這護甲要怎麼弄?”
“我來罷。”
壽王重新鑽進車內,倒是並未對眼前這身過於秀氣的男裝發表意見,老老實實地替她繫好結釦,拍拍她的肩:“待會把頭盔也戴上。還有,羽林衛交接所用的令牌,你帶上了吧?”
“嗯,在這裡。”尉遲採解開腰間的口袋,取出那枚黃楊木的令牌給壽王看。
壽王正要開口,這時二人便聽見車外不遠處傳來的隆隆聲響。
“……是羽林衛的重靴。”壽王略微眯起眼眸,淺褐的瞳子下似有殺機深藏,“看來是秦將軍的命令到了,這些人都得遵照將令前往紫華館與金嶽館那頭。”
“世子業已將禁苑內的部分羽林衛替換,屆時只要從南華門往馥宮一路順暢,想來咱們進入永熙宮與碧璽殿,並非難事。”尉遲採說,“不過……現在除了小陛下的所處位置能夠確定之外,太上皇在哪兒大家卻都不清楚,這要怎麼做?”
聞言,壽王蹙起眉峰。
四哥他莫非……
重靴聲越來越近,車伕謹慎地車架後撤一些距離,隱入皇城西南角的拐角後。車內兩人噤聲不語,靜待這批羽林衛離去。
約摸一刻鐘的時間,重靴聲終於消失在東面。紫華館在城東,而金嶽館與青雕館則在城東南,羽林衛斷不會經過西南角,壽王一行藏身於此也不曾被人發現。車伕催動馬蹄,駕車駛回南華門前,便發現門前的四名守衛面貌陌生,顯然是已完成交接。
“王爺,人換了。”車伕掀起簾布一角,對車內低道。
“好極了,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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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重華宮。
“什麼!”太祖妃瞪大美眸,而跟前跪伏的三喜則是將頭扣得更低:
“……娘娘,您沒聽錯。固守禁苑的羽林衛突然被秦鑑秦將軍調走,說是接到訊息,有亂賊欲趁新年朝賀之時行不軌之圖,令羽林衛前去加強禮部司與城防司的守備……”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