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幾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第二天盯著黑眼圈無精打采的頹廢樣子煞是好笑。
自從雨季來臨吉良軍團那就再沒有更激烈的軍事行動,其目的是為鎮撫武藏國人眾處理越後遷徙的相關事宜,他這個家督一句話就把武藏國中十餘萬人口遷到越後,又從三十萬人分批次遷入武藏國,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很鬆快的樣子,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簡單。
武藏國的農民當然不會情願離開自己的故土,哪怕越後再美好那也不如自己的家裡好,就好比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的一個道理,哪怕好話說盡好處給盡苦口婆心的勸說到喉嚨沙啞,可這武藏國的農民彷彿就是堅決不走,這可把吉良家的奉行眾給難的直撓頭。
上峰催的緊逼迫的奉行眾使出各種怪招連蒙帶騙總算弄走幾萬人,可剩下的就完全沒轍,最後還是吉良義時看不過去,一拍板下令:“敬酒不吃吃罰酒,把所有人鎖起來,編成長隊押送送到越後!當然……該給的許諾不要少了,安撫工作切不可有絲毫輕忽大意。”
就像洪武趕散對付農民那樣,不走就強行把你們捆起來押走,好比看押犯人防止他們逃跑的嚴厲行為。農民想上個廁所都要解開繩索才能方便。這種笨辦法是古人就發明的唯一動員方式。雖然粗暴無禮卻又凸顯出執政者的無奈之處。
讓武藏農民北上不容易,讓越後的三十萬農民那就更難,尤其是吉良家奉行眾把目標對準近十年遷入越後的新居民,有意拿這群正好超過三十萬人口紅線的新居民送到武藏國,可想而知他們這麼做的阻力得有多大。
吉良家奉行眾下達死命令,各村莊的宿老地侍不理解也要堅決執行,努力做說服工作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安安全全的送到武藏國,下面的地侍農民可不理解政府公的高瞻遠矚。他們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第一反應就是激烈的反對,哪怕你說的再好聽破壞他們的美好生活是絕對不行的。
這個矛盾又進一步激化隱藏在越後內部的新移民與越后土著的矛盾,越後本土居民覺得這是鎮府公在偏幫著他們,一個個驕傲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完全不存在的小尾巴給翹起來,部分年輕人故意跑到新移民的村子裡陰陽怪氣的嘲諷,直接釀成許多老實巴交的農民突然暴起殺人的惡**件。
事情鬧的太大以至於影響到春日山城下町的氣氛,長尾政景、長尾景信以及松井友閒也發現這事他自己兜不住,就連忙把這事報告給遠在江戶城的吉良義時,當他發現自己一句話竟然引起這麼大的風波的時候差點沒給氣昏過去。
吉良義時立刻叫來使者劈頭蓋臉的訓斥道:“誰讓你們擅作主張拿新移民開刀的!這簡直是胡鬧!這是在越後內部人為的製造矛盾!參與其中的奉行眾全部停職反省。松井友閒給餘寫一份深刻的起請文,總結清楚自己身為越後奉行眾的總代官到底犯下什麼錯誤!”
為了整治屬下他就只好祭出“寫檢查”的絕技。還特別詳細的規定必須言之有物且不得少於三千字,這種處理方式不輕不重恰好可以點在奉行官的要害上,這些處理政務的奉行眾通常是沒機會上陣殺敵的。
他們始終躲在相對安全的大後方處理戰時後勤物資轉運等事宜,在戰時的地位遠遜於手握軍政大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猛將,一旦戰爭結束恢復和平時期,這些奉行官的話語權遠遠要高過只會打仗的大將,所以吉良家的評定會上通常會發現政務討論沒有大將什麼事情做。
不是這些上陣殺敵的大將沒有意見發表,而是實在不懂實現專業化的奉行運作模式,對處理政務方面也完全沒有任何心得技巧,也有過很多次大將苦思冥想許久,憋出一個完全不靠譜的政務改革提議,最後被奉行眾輕輕一笑就給否定掉,這時間一久不出紛爭才有鬼。
吉良義時一直在想著怎麼整治有些翹尾巴的奉行眾,有些年輕的奉行眾自以為很聰明,經常在評定會里發表一些譜代家老提過的,又被他們改頭換面的意見以炫耀自己的影響力,結果自然是進一步加深奉行派與武將派的裂痕。
文官與武官之間的鬥爭古今中外都出現過也是無法避免的,無論多麼英明的君主在這個問題上都要感到苦惱,聰明的君主可以利用兩派內鬥從中掌控朝政,但那就像在兩個雞蛋上跳舞是個非常危險的舉動,搞不好就容易鬧出雞飛蛋打的醜劇。
吉良義時不打算讓初見雛形的奉行派與武將派繼續鬧下去,趁著中上層的大將與奉行之間關係融洽的當口狠狠敲打奉行派,並祭出“寫檢查”的壓箱底絕技把奉行眾給震懾住,對於奉行官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土地知行,而是手中握有的權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