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使得他的幼年教育就缺少道德觀和必要的是非觀。就在他即將成年的時候朝倉景高的謀反失敗逃亡京都,隨後又被二次流放徹底從朝倉家驅逐出去。從那以後他的人生就被奚落嘲諷和鄙視所淹沒,這讓他的心裡充塞著無盡的恨意,恨父親恨従兄弟恨家內的譜代家臣,恨朝倉家的一切,甚至憎恨他自己。
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或許他將會在這股恨意中走上他父親的老路,然後死在某個武士的刀下成為戰功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可這一切都在朝倉義景這個自作聰明的家督手裡變成另一副模樣,朝倉義景有意制衡過分強大的敦賀郡司,就想起大野郡司還有他這麼個餘孽存在,於是就順手把他提拔重新奪回失落的大野眾軍權進而引為心腹。
在他看來或許這朝倉義景還做著知遇之恩的美夢,幻想著朝倉景鏡會把這隻從高天原伸出來的手臂,當作把他從地獄裡拯救出來的大恩人,如此隆恩如同再造他的人生想必也會讓他感動的為他效死,但朝倉景鏡卻從來沒這麼想過,他只會更加興奮的冷眼旁觀著朝倉義景犯下一個又一個愚蠢的錯誤,並且不介意從中作梗讓這個蠢材更加愚蠢一些。
下午的評定會再開,福岡義清及奏者眾就老實許多,由山崎吉家作為評定會的臨時主持者召集家臣國人商討對策,幾路國人眾也紛紛踴躍發言使得氣氛十分的熱烈,這就讓福岡義清顯得十分難堪,想想上午一言不發的景象,心裡對這些譜代眾的怨恨更增添幾分。
或許是說的有些興奮過頭,印牧景忠突然說道:“當初我等就不應該如此草率的撕毀與吉良家的盟約,如果不捅破那層紙我等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起碼可以安安穩穩的壓制若狹國,把加賀一向一揆交給吉良家來對付,小宰相也不會枉死在三里浜……”
“印牧慎言啊!不要忘記我等可是和反吉良的兩家是盟友關係呢!”
印牧景忠也發覺自己有些太大意,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歉:“是在下孟浪了!其實在下的意思是……”
“意思是親吉良比親三好更划算是嗎?印牧殿這些年為我朝倉家奉公就領悟到親近更強一方的道理呀!”奏者眾成員高橋景業抓住這個機會大肆冷嘲熱諷,又熱鬧印牧景忠惱羞成怒,好好的評定會變成菜市場再次吵的不可開交。
最後幾個重臣家老一直決定評定會就此結束,改日再討論轉交給家督的討伐條陳,直到奏者眾和國人眾依次離開之後,朝倉景紀才當著一門譜代眾告誡道:“家父一生都在和加賀一向一揆打交道,作為家父的傳承者我景紀是支援打加賀一向一揆的!
但請諸君不要忘記當初與吉良家約定的共分加賀國的盟約已經被破棄,實在很難說吉良家會不會在我們拼死拼活打到最後。到頭來再被吉良家摘到桃子豈不是要虧的血本無歸。更要謹防吉良家在這次的三里浜騷亂中使用什麼惡劣的手段暗中鼓勁。不要讓我朝倉家甘做那被其愚弄的棋子。”
朝倉景紀的話喚起許多人不好的念頭,必須承認吉良家是用能力也絕對有這個心思推動這場刺殺,從表面上可以看出這次三里浜騷亂完全不同於加賀一向一揆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結合加賀一向一揆曾經配合武田家發動春日山騷動的劣跡,更能證明這次的騷動裡有吉良家的身影。
加賀一向一揆是群腦袋裡充滿瘋狂與暴力的武僧集團,他們視清規戒律如無誤可以拿著太刀殺人放火,敢在佛寺裡喝酒吃肉,更敢在寺院裡藏汙納垢娶妻生子。這群花和尚什麼都敢想也什麼都敢做,唯一想不到的是陰謀詭計,唯一不敢做的是褻瀆神佛。
吉良義時在畿內的形象非常好,遵守商業規則尊重文化人尊重畿內的宗教自由,尊奉朝廷幕府信守律令法度對待上至公卿下至庶民都沒有歧視,更是唯一一個願意為戰歿士卒支付高額撫卹金的武家,總體來說他的形象是完美無缺在畿內的人緣和聲望都非常好。
但不足以掩蓋他擅長陰謀詭計,手段陰狠毒辣的特點,回想一下這麼多年死在他手裡甚至被滅族的武家有多少,朝廷幕府可以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瞞。黎民百姓被他的宣傳所矇騙,可是勢力強大的武家大名卻不會被他的假象所騙。他們心裡很清楚這個吉良家是個多麼可怕的對手。
一廂情願的以為吉良家沒有插手是幼稚的,要清楚吉良義時能夠用各種手段擊敗強大的武田信玄和北條氏康,可不完全是因為他的軍力強大武士勇猛善戰,沒有高超的智略和無所不用其極的狠辣手段,絕對不可能短短几年就躥升為五國大名。
朝倉家用幾代人奮鬥幾十年才有越前一國,朝倉景紀的父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