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安田景元說道:“諸君一定已經明白了吧!安芸毛利家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其一接受兩國安堵狀,其二戰敗改易所領沒收,兩國所領為我北條毛利、安田毛利、寒河江、那波四家獲得,這就是主上的要求。”
“混蛋!”吉川元春大怒道:“你們這麼霸道是何道理,憑什麼非要聽你們東軍的話!”
北條高広大笑三聲,目光森然地說道:“憑什麼?憑著主上是源家棟樑,憑著主上是源二位右大將,憑著半個日本的支配,一千萬石的石高,還有我東軍二十餘萬虎賁之士,你毛利家敢不從呼?”
說翻臉就翻臉,嚇的毛利輝元不知所措道:“你們……”
那波顕宗笑吟吟地說道:“實話告訴諸君,主上的意志不可相違,西軍若不從即改易,敢反抗即滅族!滅掉你安芸毛利一族不可惜,大江毛利氏還有我北條毛利、安田毛利,即便毛利一族闔家壞滅,還有大江一族可遞補。豈不知當今天下的有識之士搶破頭做我源家御家人。你安芸毛利家不願意卻有人願意!
諸君以為源家棟樑的號令如兒戲呼?如果諸君這麼認為可就錯了!源平時代後期。源二位右大將賴朝公滅上総広常一族,滅源義經一族,滅源行家一族,滅藤原秀鄉之裔足利忠綱一族從不手軟,等持院殿掃滅新田一族,楠木一族毫不手軟,彼時如此,今朝亦可如此!”
這下毛利家的臉色為之一變。毛利輝元此刻才明白這幾個人根本不是來談判的,而是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告訴他們,懸崖勒馬猶未為晚,若是不信邪非得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自己去試試箇中滋味,源賴朝、足利尊氏做過的事情,源義時不介意再做一次,一廂情願的以為源家棟樑很好對付,就如那好欺負的足利將軍家似的可就大錯特錯了。
毛利輝元閉上眼睛靜靜的思考著,在場的每一個武士都憂心忡忡地望著主將。在朝廷他是従五位下右馬頭,在毛利家中他是家督繼承人。在外行軍打仗則是毛利軍兩萬將士的總大將,他的一言一行具有極大的影響力,這一點是吉川元春與小早川隆景拍馬難及的。
沉默許久,這位年輕的少家督才說道:“還是容我等再考慮考慮吧……”
“那麼我等就先告辭了。”北條高広起身告退,剛走幾步又賺回來說道:“忘記提醒一句,安芸石見所領只有種植得來的糧食蔬菜收入,海上捕魚須得依照法令行事,城下町納稅歸國主所有,只不過礦山卻不算在內,東國的所有礦山都是源家的,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也不會有任何例外,希望安芸毛利家的諸君不要想太多……就這樣,告辭了!”
……
八月初八,雨後初晴的日子裡,陽光普照大地,近畿地方進入秋收的時節,從越前到紀伊到處都可以看到彎腰勞作的農民忙著收糧食,然而今年的情況又比往年有所不同,以前這個時候總有成群結隊的武士下到田裡跟著收糧食,盤點收益徵收年貢,可今年這些人全都無影無蹤,因為鎌倉武士來了。
時隔三百五十年,鎌倉武士再次來到京畿心腹地帶,二十幾萬大軍從南到北如橫在京畿的一道黑色圍牆,堵的織田信長胸口發悶,堵的足利義昭憂憤欲狂,東軍的主力已經觸控到山城國的邊緣地帶,新得的坂本危如累卵,京畿之內人心惶惶,公卿們也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織田信長最近的總是睡不好,一個個漫漫長夜裡翻來覆去無法安睡,一天兩餐被減到一天一餐,眼看著日漸消瘦精神萎靡不振,源義時彷彿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如鯁在喉般的感覺讓他難受的死去活來。
憂煩前方戰事節節戰敗已經讓他十分痛苦,更糟糕的是每天還要被足利義昭叫過去做一次情感垃圾桶,忍著心頭的厭惡聆聽人稱“癲狂將軍”和“惡公方”的傢伙大吐口水,抱怨這埋怨那遷怒誰家做的不好,總之全是別人的錯,全是世界的錯,他自己是沒錯的。
從二條御所出來又被請到二條晴良的御所裡,參加茶會歌會繼續聆聽一幫公卿們的絮叨,學習各種詢問和說話技巧,比如同一個問題用二十八種方式問出來之類的新姿勢還有很多種類,不但要費神應答,還要陪著喝茶做歌,腦袋都有點不夠用了。
他很生氣也很憤怒,副將軍従三位參議之類的頭銜看起來很美妙,真的讓他置身其中簡直比殺死他還痛苦,於是幕府和朝廷裡相招的會議全部被他拒絕掉,他才不管清議對他的評價,只要耳朵邊清靜就好。
好不容易睡一個安穩覺,一覺醒來看見喜愛的小姓堀秀政走進來為他梳洗,便隨後問道:“朝倉金吾殿的軍勢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