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心懷敬畏和崇拜的。
“細川兵部大輔藤孝到!”
“山本佐渡守時幸到!”
隨著喝名一個個報出,高臺上漸漸站滿長尾、吉良兩家的譜代重臣,這麼多人集中在一地可想而知安保的壓力有多大,為防止再有類似刺殺事件發生,在高臺的四周三十米之內拉上一條警戒線,全副武裝的吉良赤備待機於高臺四周。有任何風吹草動可以立刻翻身上馬進行鎮壓。
除此之外在高臺的兩翼佈置著鐵炮隊,重藤弓隊,殺氣騰騰的武士們不但鎮住等待審判的罪民,也把前來圍觀的觀眾給嚇的不輕,隱藏在人群中的許多探子露出各不相同的表情,越後的強大武力以及精良的軍團在這一刻得到完美體現。
同樣躲在人群裡的還有那兩個年輕的觀眾,小幡信貞盯著赤備羨慕的直流口水:“如果我家赤備也有這身甲具該多好啊!那我小幡家一定是上野第一,坂東第一武家了!”
長野業固面無表情的說道:“五百套甲具、武器再加上五百匹良馬,足以把你們小幡家翻過來賣十次……或許是二十、三十次也不一定!”
“喂!不要潑涼水啊!雖然我知道這不可能,但也不要打擊我的自信心啊!”小幡信貞不滿的說道。
“不是打擊你。你家的赤備能合格的站在那邊隊伍裡的,只怕不超過三十個人。或許只有十個人也說不定。”
“那不是說只有騎兵大將才能進去?這一定是騙人的吧?話說你為什麼要改稱鎮府殿了?”
“鎮守府將軍不就是鎮府殿嗎?”長野業固不忍心打擊自己的同伴,但還是覺得有必要讓他認清事實:“你看他們的個頭和一身甲具的重量,是普通武士穿的起嗎?再想想咱們吃的是什麼,吉良赤備吃的又是什麼?我可是聽說吉良家的戰軍馬只吃最優質的牧草、穀物、大豆,想想一匹馬的食量,你就知道要花多少貫銅錢了。”
“確實是一筆嚇人的支出呢!恐怕只有鎮府殿才能養得起這種精兵吧?”小幡信貞咂咂嘴品出個中差別,想養出這種精兵就不是幾千貫錢能見效的,幾萬貫砸進去也就聽個響,別說他這種豪族,就是守護大名也吃不住這麼厲害的支出。
更重要的是一支精銳與一支無敵之師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一支精銳只要用錢砸,用最好的訓練最優秀的武將統領早晚可以成功,但無敵之師卻是從建立起經歷大小戰爭數十戰,逐步建立起睥睨天下的無敵氣勢。
這種氣勢來源自對自己的自信,自信又來自於強大的吉良軍團,最優秀的總大將,最勇猛的赤備大將以及最強大的戰鬥力,還有更深層次的作戰精神意志需要體現出來,而眼前這支吉良赤備的精神就是“無敵”二字,彷彿視天下豪雄如土雞瓦狗般的氣魄。
細川藤孝拿著演講稿走高高的發言臺,瞥見圍觀的平民還在自顧自的說話,嗡嗡嗡的讓人心煩,就對侍立一旁的武士做個手勢,很快被臨時徵辟過來的軍太鼓緩緩擂動,巨響把十幾萬人的嘈雜聲壓下來。
“肅靜!今日是公審之日,吾謹代表我主、彈正殿在此宣佈,公審開始!匪首石田安芸守本系勝興寺坊官,受甲斐武田氏蠱惑與重金利誘,於年初親自率領數千越中一向一揆軍,假扮信眾潛入越後伺機作亂。
進入越後又夥同武田透破首領,出浦伊勢守等人策劃實施刺殺我主的謀劃,三月十二日傍晚刺殺爆發的同時,匪首石田安芸守於關川附近發動一向一揆,攻擊燒燬臨時安置點十五處,殺害平民六百五十八人,而後對附近十幾個村莊發動進攻,累計造成房屋設施損毀摺合永樂錢兩萬六千餘貫,人員傷亡逾千人的惡**件……”
“竟然這麼多損失!”
“混蛋!你應該注意的是死這麼多人才對吧!”
“啊對!我就是想說死這麼多人,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為什麼我感覺你的表現毫無誠意啊!”
“那一定是你的錯覺!”
擁擠的觀眾裡就有兩個奇怪的人在那自說自話著,瘋瘋癲癲的像個傻子,因為這裡的距離較遠,小幡信貞有些聽不清高臺上的演講,這兩個逗比又一個勁唧唧歪歪打亂節奏,氣的他差點想揍他們一頓。
這一分神就沒聽清後面說的什麼,只見細川藤孝拿著演講稿退下,手持摺扇的吉良義時緩緩走上演講臺,站在這片廣場的至高點俯視廣場上芸芸眾生,膽子大的町民大嚷道:“武衛公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高臺上的少年依然屹立不動,長久的沉默讓場內的吵雜聲漸漸消失,人們相信這位京都的名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