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請您趕快離開吧!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最上義光想上去扶他一把。但情緒混亂的最上義守以為他握著太刀要對自己不利,一腳踹在最上義光的小肚子上,猝不及防的最上義光被他父親一腳踹的摔個跟頭,半天爬不起來。
最心愛的太刀也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腦袋似乎磕在一塊石頭上滲出一絲絲鮮血,最上義光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艱難的爬起來,就聽到耳邊傳來他父親的怒聲喝罵:“你這個混蛋逆子想幹什麼?拿著太刀是要對本家不利嗎?本家早就知道你這個逆子對吉良家有想法,這次一定是想挾持本家向吉良義時邀功獻寵吧!想到不要想!哼!”
最上義光被幾個小姓扶起來,伸開手看到五指間鮮紅的血液,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父親會這樣的絕情,即使怨恨他對自己的苛刻和嚴厲,對自己從來不留一絲一毫的情面,但是他從沒有想過對父親不利啊!為什麼他會這樣對待自己,就因為一場夜襲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嗎?
小姓急忙扶著他走進營帳,用溫涼的開水清洗他額角的傷口,索性傷口並不大洗乾淨之後再敷上最好的傷藥,再用乾淨的麻布綁縛好到也沒什麼大礙,可是最上義守卻不知怎麼的又追進來大罵道:“本家知道你這個逆子一直想謀求家督之位,但本家可以告訴你!這個家督的位置也不一定是你的!本家春秋鼎盛你就想謀取家督之位,你這個逆子本家絕對不會……”
最上義光感覺額間的傷痛還帶著絲絲痛楚,抬起頭來望著幾近瘋狂的最上義守,寒聲說道:“父親大人是要廢嫡嗎?”
“廢嫡?對!本家就是要……”
譜代家老氏家定直這個時候趕過來,急忙喝止道:“主公!萬萬不可!”
“伊予守!怎麼是你?你來了正好!本家正要……”陷入瘋狂的最上義守只覺得眼前一黑轟然倒下。
氏家守棟扶著昏倒的最上義守,衝最上義光說道:“少殿不要聽主公的亂言,看他的情形必然是陷入魔障,這種病症臣下也聽說過,大喜大悲或者其他的刺激會讓人瘋起來,通常只要修養幾個月就能痊癒,請少殿不要把主公入魔的話放在心裡。”
“不要放在心裡……我能不放在心裡嗎?”最上義光看向最上義守的目光裡只有冷漠無情,他不會把最上義守剛才的話語當作是瘋話,小腹上的漆黑腳印和額間的痛楚無時無刻在提醒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最上義光徹底的心寒了,冷冷的說道:“真想剛才一切都沒發生,剛才我沒有出現在這裡,沒有挨這一腳也沒有跌出去撞破額頭,更沒聽到這比摔倒撞破還要痛苦的話語……可是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他最上家的家督,他的眼裡只有權柄,野望而沒有親情,對我這個嫡長子還有阿義這個嫡女尚且如此,對待別人又能如何?”
“少殿……”氏家定直猶豫著還待再勸。
就在這時,最上義光的小姓楯岡龜延丸捧著他丟失的太刀跑進來,急切地說道:“殿下不好啦!吉良軍的騎馬隊朝咱們的大帳殺過來了!有好多人呢!”
“好多人嗎?明白了!大家都隨我出來。”最上義光在幾個小姓的攙扶下站起來,被撞那一下腦袋疼的要命走路都昏昏沉沉的,在經過他父親氏家守棟的時候,淡淡的說道:“尾張守殿把他扶到床榻上休息吧,然後跟著本家一起到營前投降。”
氏家定直勸說道:“要投降了嗎?臣下覺得還可以帶著殿下逃出去呀!”
最上義光也是皺眉不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實這局勢已經無可挽回的,他父親搞這個反越後聯盟他從頭到尾就不看好,在家裡、在軍帳裡他就數次表示自己的看法,認為吉良義時是一代名將,斷然不會犯下這麼蠢的錯誤讓最上家來鑽空子。
可是他的父親最上義守哪裡會聽他的苦勸,反而覺得他這個嫡子有意潑冷水,故意拿捏腔調故作驚人之語想引起他的重視,於是心裡的不滿和輕視更增加幾分,漸漸的他在大軍裡已經失去發言權,淪為他父親的跟班只負責帶著眼睛來看,耳朵來聽。
在最上義光看來,這場戰爭的失利是早晚的事,錯就錯在他父親選錯對手,自以為可以壓得住場面拿的下局勢,卻沒想過越後這些年驚人戰績的背後必然有著驚心動魄的鐵血戰爭,以及他們所無法瞭解的定策籌謀,連他父親一向佩服的武田信玄都輸的縮排甲斐不敢出來,他的父親又哪裡來的勇氣能阻擋住強大的吉良軍呢?
吉良軍只要大軍殺入出羽國,無論任何時候都不用期待出羽國人能擋住吉良軍的鐵蹄,一個連鐵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