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得也不錯。”知道主子心情好轉,蘇培盛的語氣也輕快了許多。
這個傻弟弟,好容易將身子調養好,就要求去江南。自己知道他的想法,替自己看著那幾個人,不忍駁了他的面子,就同意了。聽說開始總被那幾個人冷嘲熱諷,好在現在處的還不錯。
“派人多照顧著,缺什麼少什麼都上心點。”雍正不放心,知道弟弟是個省心的,能湊合就不願打擾他,轉頭叮囑蘇培盛。
“嗻!”蘇培盛應道,心下好笑,主子一遇上十三爺的事情,就沒了平日的冷靜,變得絮絮叨叨。
又批閱了一陣奏摺,雍正感覺累了,轉了轉發酸的脖子,便想起身回寢宮休息。沒想到起身稍微猛了些,眼前一陣的發黑,天旋地轉,胸口憋悶,忍不住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主子!”蘇培盛大驚失色,幾步上前扶住雍正,小心地扶他坐下,同時厲聲呵斥著身邊的人,“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太醫!”
“嗻!”書房內外一陣慌亂,早有機靈的小太監向太醫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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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時候怕是到了。”雍正擺擺手,苦笑,“最近朕一直做著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面下著大雪,好大好大的雪,地上白茫茫鋪了厚厚的一層。朕一人走啊走啊,邊走邊彎腰拾撿著什麼,突然一回頭,發現朕的身後沒有腳印。再細看前面卻有著好多的腳印,不知道怎麼朕的腳印居然跑到前面去了。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朕一直是在撿著自己的腳印,你說好笑不好笑。”
蘇培盛心頭一顫,知道不妙,聽老人們講,這人快不行的時候,就要重走一遍來時路,將自己從前留下的腳印一一撿完,等撿乾淨了,人也就不行了,乾乾淨淨的上路。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強忍著眼淚,安慰著雍正:“主子最近怕是累著了,才會做這種夢。等過幾天身體好轉了,就好了。”說著有些忍不住哽咽了,回頭呵斥身邊的小太監:“再去幾個人催催,怎麼太醫這麼半天都還沒來。”
“朕不怕死!”雍正提高了聲音,“想朕初登位時,朝政混亂,國庫空虛,大清朝維持著表面的繁榮,其實暗地之中已經是千瘡百孔,搖搖欲墜了。朕累死累活一十三載,肅清朝堂,追回欠款,充盈國庫。朕之所為,對得起大清,對得起皇父。就算現在去見皇父,朕也毫不愧疚。”
“主子自當得起明君稱呼,奴才還期望著能陪著主子一輩子,看主子創下百年盛世呢!”蘇培盛陪笑道。
“算了,你也別安慰朕了,生死有命,隨他吧!朕累了,服侍朕就寢吧!”
是夜,雍正帝在夢中嚥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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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1735)八月二十三日,清世宗愛新覺羅·胤禛卒於圓明園,諡號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大孝至誠憲皇帝。
世宗突然駕崩,圓明園中眾人慌了手腳,奴婢內侍們或是慌慌張張的東奔西跑,告知自己的主子;或是戰戰兢兢,不知所為;隨侍的眾皇子皇孫,換了喪服,未等靠近,便大放悲聲,直至踉踉蹌蹌,不能支援;等得信的大臣換好喪服,進的園來,便又是一陣的哭聲震天……
在這彷彿被悲傷籠罩了的圓明園上空,本應迴歸地府卻不知何原因滯留在此的世宗愛新覺羅·胤禛,冷笑著欣賞著下面眾人宛若戲子的表演。看表面一個個表面哭的傷心欲死,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法。
世人愚昧,看皇親貴胄表面風光,皆言來生願為皇家人。卻不知,從來‘天家無親情’,為了那把椅子,多少兄弟相爭,甚至骨肉相殘,血雨腥風,不一而言。就算勝了又如何,登基坐殿,高高在上,不過是稱孤道寡,孤零零一人罷了。
盯著下面哭的快昏過去的四子愛新覺羅·弘曆,自己定下的皇位繼承人,雍正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若非嫡子早夭,皇位也輪不到他。這個兒子雖然有些小毛病,辦事倒也有些能力。不過他畢竟不似自己,一輩子拼殺出來的皇位。自己又為了不讓兄弟相殘的事情再次發生,把所有的路都給他鋪平,順風順水的繼位。可也因為如此,才有點不放心,這沒有牽制他的人,就怕他日後生了狂妄之心。所以早早給十三和那幾個小弟弟下了密旨。弘曆,若是你好好的,大清江山在你手裡發揚光大,朕自是高興,日後見了前輩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