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正和四個獸醫博士專門沿路跟隨照看這一千匹戰馬,另外更是令李雲昶總領了運送戰馬的事宜。
這些戰馬能否投入,也關乎著錢家和慧安等幾戶人家的銀錢收益,慧安卻也異常重視。若然成為,倒非是銀錢的事兒,她必也能記上一功,不定對襲爵也是有幫助的。
慧安本是有心也跟隨著一路送這些戰馬往北疆去的,可她到底是女子,一來不方便,再來她顧念著李雲昶也在,這便未曾前住。可如今錢若卿已然出發了五六日卻突然又跑了過來,又說那些馬生了病,慧安卻是不能不急的!
她蹙眉瞧了錢若卿兩眼,這才回過神來,見劉老伯還站在一邊,這才忙道:“先進屋,慢慢說。”
夏兒知道三人要議事,忙往灶火去燒開水,慧安三人已是進了屋。
待坐下,錢若卿才道:“先還好好的,可行到同城卻突然生起病來,開始是幾匹瞧著不好。四個獸醫博士瞧過說水土的原因,只灌了藥,並未放在心上,可慢慢就有數十匹馬都染了病,染病極快,沒三兩日便病倒了四五百匹,已將病馬盡數隔了開來,只如此那些好馬還是每日都有病倒的,牛監正給用了藥,卻是不濟事,我這才慌忙著尋了過來。”
慧安聞言便蹙了眉,急忙問道:“是什麼病症?”
夏兒送來茶水,錢若卿端了茶,輕叩了下茶蓋,撇了撇浮茶沫子,這才道:“最初幾日是乾咳,漸漸就發展成了溼咳,病馬還發熱,摸著滾燙,那些嚴重的就流漿液的膿狀鼻漏,食慾也不好,結膜充血。”
錢若卿言罷,慧安敲了兩下桌子,這才道:“牛監正給用的什麼藥啊? ”錢若卿抿了兩口茶,放下茶盞,道:“牛監正和四個獸醫博士瞧了,一致覺著是馬鼻肺腫,用了幾日藥卻不見效,染病的馬又不斷增加,秦王殿下已是發了兩次火。我瞧著實在不行,這才慌忙著奔了過來。”
慧安聞言沉吟兩聲,蹙著眉瞧向劉三德,問道:“師父瞧著像是什麼病?”
劉三德卻是搖頭,道:“瞧不見病馬,只這麼聽卻是不能斷定的,也可能就是馬鼻肺腫,許是用藥劑量不對,或是少上一味藥有時也會影響藥效。也有可能是胃腸病,或是肺水腫…不好說。”
慧安聞言也是一嘆,瞧向錢若卿,道:“可有病死的?”她見錢若卿搖頭,這才送來—口氣,道:“我隨你過去瞧瞧!只是還需回趟東都。”
錢若卿便道:“這卻不必,我便是從行宮趕過來的,這事我也請示了太后,太后說即是朝廷的要事,你多費點心也是應該的。雖是女子,但事急從權,該盡力的時候也不能因那迂腐的俗禮弱了女子的威力,便是跟著去北境一趟也無礙。”
慧安聞言目光微亮,心中卻是一觸,心知這是太后對她的寬容,只怕也是知道此事辦成能記功一件,這才如是說,將來便是有人拿此事作伐,有了太后這話卻是能堵住人嘴了。
慧安抿了抿唇,又瞧向劉三德,道:“師父可要隨安娘一道……”
劉三德卻是慌忙擺手,連聲道:“姑娘聰慧非常,這兩年已是青出於藍,姑娘早己能出師了,這事只怕老漢去了也沒啥幫助。再者,老漢這腿不中用,姑娘也是知道的。”
這學治馬病卻和學治人病不問,學治人的醫術休說你只學上兩三年,便是學上十來年,那也不可能越過師父去。便是那在此道上天賦異常的,只怕也就是勉強能單獨行醫。可學治馬卻不同,一來治馬本來就比治人要容易的多,也隨意的多,再來這馬病來來回回也就那麼些樣兒。學兩年只要刻苦,卻是能學出師的。
慧安這兩年專攻此術,她又有能力尋到許多劉三德一輩子見都不曾見過的孤本醫術琢磨,加之劉三德到底是六畜獸醫,各種畜生都瞧。而慧安卻只學治療馬病,她這兩年又在馬場忙碌,接觸的馬卻是比劉三德一輩子接觸的都要多。故而慧安治馬的能耐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劉三德這話卻說的不是恭維。
而劉三德有老寒腿,現在南方雖已經是暖春,但北邊就要冷的多,他這腿也確實會受不了。更何況,劉三德雖是會治馬,但他到底是個小城裡一個沒地位沒見過世面的卑賤獸醫,在慧安尋來之前他連個七品縣令那都是沒見過,更不敢想像能攀上關係的。他剛知道慧安身份那陣子簡直就是如履薄冰,如今雖經兩年,但和慧安相處卻仍是非常拘謹。這般老頭一輩子就沒出過百里外,你叫他隻身離開家鄉去那麼遠的北方他還真就恐慌,不願意。這錢若卿是沒表明身份,若叫劉三德知道他是個侯爺,母親還是太公主這會子指不定他已哆嗦著暈了過去,哪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