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關元鶴的意思,是想讓慧安安心養身子,其它的事情都交給自己的,可見慧安昨夜堅持要自行查這次的事,他又恐不叫慧安親自抓出害孩子的兇手,慧安心中埋著的恨便不能發洩出來,這樣反倒會影響身體,這才又做出了讓步。
慧安聞言忙溫順地連聲應了,關元鶴才道:“我去瞧瞧祖母。”他言罷又撫了撫慧安的頭髮這才轉身而去,見他出去,慧安面上的笑客卻漸漸收了,眉頭微微蹙起神情若有所思。待方嬤嬤和冬兒幾人進來陪伴著慧安說話,慧安便問起關元卓的情況來。
昨夜本就身子疲累,又因孩子的事鬧了那一場,慧安根本沒來得及細問如今府中情況,現下一問之下才知關元卓中辰砂之毒一事,聽方嬤嬤說關元卓昨夜已經醒來,只是神智卻一直不清楚,崔氏已哭暈了兩次。慧安聽著便蹙起了眉,心中對崔氏的怨也差不多消了。
如今她也做了母親,雖是尚未看到這個孩子,但已能深切地感受到做母親的心情。站在崔氏的立場上,她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其實慧安都能理解,再來這次的事,分明就是有人在利用崔氏,想讓她和崔氏不睦,最好鬥個你死我活。她的這個孩子,若沒有崔氏那一推興許情況會更糟,如今關元卓成了那般模樣,慧安又豈能還怨怪著崔氏,對她倒是生出了幾分同情和悲憫來。
至於那關元卓慧安本也只見過三四次,多半還都是有許多人的情況下,印象中是個極為拘謹靦腆的孩子,只那次在假山邊遇到他和丫鬟廝混,慧安雖生出了絲厭惡之心,但也沒放在心上。只竟沒想到關元卓這般竟都是中毒所致,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用如此惡毒的手段,其心當誅啊。
只是關元卓如今情形,定國夫人得知又豈能不傷心難過,想到關元鶴今早疲倦的面容,隱約中低沉的情緒,慧安便蹙眉問道:“可是祖母病倒了方嬤嬤聞言心一提,福德院昨日已亂成了一團,因定國夫人突然病倒,且被診出命不久矣,整個關府便陷入了更加沉悶壓抑的氣氛之中。
關元鶴昨夜待慧安睡下,卻是專門囑咐過,不叫她們告知慧安定國夫人的病情。
如今方嬤嬤見慧安擔憂的瞧過來,便忙做一笑道:“昨兒少奶奶先暈倒,後又知六少爺中毒一事,老太君驚懼之下便暈了過去,好在太醫來的快,給老太君診了脈開了藥,老太君身子雖弱但卻沒什么大病,如今雖還臥在病床上,吃了藥卻也已經無礙了,只需好好調養便是,今兒早上老太君還專門讓姜嬤嬤來瞧過少奶奶呢。”
慧安聞言便大鬆了一口氣,蹙起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來,笑著道:“只願這孩子能健康地成長,這樣老太君瞧見他,興許一高興便什麼病都沒了。”
方嬤嬤和冬兒幾人聞言,又見慧安面上含著甜靜地的笑意撫著小腹,心中感嘆萬千,皆側開了臉。
到了下午果然李雲昶竟再次請了懷恩大師下山,便入住在了關府的偏院之中,只為關府三位病倒的主子診病。
懷恩大師給慧安行了一套針,又把了脈,道:“少奶奶這胎如無意外,已經保住了,只是這兩日還需少奶奶安心臥床休養,以求穩固,另前三個月仍需注意,不可操勞,不可擔憂,休息充足,飲食全面,方才穩妥。至於少奶奶體內的毒,在按老衲先前的方子吃上兩幅藥便能清除乾淨,那藥老衲再三斟酌,不會傷及少奶奶腹中胎兒的,少奶奶安心服用便好。”
慧安聞言忙笑著在床上給懷恩大師雙手合十地作了個揖,懷恩大師已是起了身,關元鶴親送了懷恩大開出去,這才回到屋中在床邊坐下。
慧安正含笑瞧著手中方嬤嬤新尋出來的花樣子,見關元鶴在身旁坐下,便指著其中一個雙喜送福的花樣道:“我想給孩子繡個肚兜,你瞧這個花樣可好?”
許是剛得知這胎已經保住,慧安的面上帶著如釋重負般安詳的笑容,如同暖陽照於千里冰封。對於這胎的保住,關元鶴心中有兩種滋味攪動著,本有些沉鬱的性情在瞧見慧安如是的笑容後,卻也被感染了一絲輕快,黑沉的面色微微舒展出平和來,回道:“挺好的,只是莫累著自己。”
慧安聞言這才放下那花冊子,笑著拉了關元鶴的手和自己的一起放在小腹上,道:“這孩子真的很堅強,我有感覺他定會是個既健康又勇敢的孩子,既然已經決定要留下他,你便和我一起好好照顧他,不要再猶豫不定,擔憂煩悶,那樣他是會感受的到的,若孩兒誤會你這個做爹爹的不喜歡他,不願他來到這個世上,他是會傷心難過的……若是……若是五個月後真診出這孩子有問題,我們努力過珍惜過了,便也不會後悔,我會認命的,有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