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屑,扭頭不理。
雪雁笑道:“我自己在家也冷清,豆子過去倒覺得熱鬧了些。”
告辭時,豆母送她出門,忙道:“才摘了西瓜,給你們裝了一擔,我見你們怕是無力挑過去,一會子叫豆子爹給你們送過去。”
人情都是有來有往,雪雁也不推辭,笑道:“都說今年西瓜好,我就等著吃嫂子家的了。”
豆母聽了,反倒歡喜起來。
雪雁回到家,收拾出和送給趙家一樣的東西去韓家,獨宮花多了四支,紗羅各多一匹,韓家比趙家人多,韓青山夫婦,韓飛夫婦,並兩個孫子孫媳婦,用的自然也多,且他們離韓家比趙家近,趙雲和外祖父家情分比老宅深,雪雁自然也同韓家親密了幾分。
韓母見了她還沒說話,便先笑起來,道:“雲哥兒怎麼沒同你一起來?”
雪雁坐在老太太的身邊,將東西和韓飛之妻交代明白了,方笑道:“我們在西山買了幾畝地,我不能過去,便由他去料理料理。”
一語未了,韓母已經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隨即又擔憂起來,道:“你們什麼時候又買的地?你們才成親,家裡也沒剩多少銀子了,買了地,日後可怎麼花銷?飛兒媳婦,一會子你將家裡吃的用的收拾一些給他們兩口子送去。”
韓飛之妻答應了一聲。
雪雁忙安撫道:“家裡還有錢呢,哪裡就讓外祖母和舅母費心了?買地用的是我陪嫁的銀子,也是想著多些進項,留給後頭總比幾兩銀子強些。”
韓母頓時想起雪雁嫁妝之豐厚,微微放心,問道:“可是放在了雲兒名下?不必交稅。”
雪雁搖頭道:“不曾放。”
韓母急了,道:“這是何故?託在雲哥兒名下,你們不必交稅,豈不是進項多些?”
雪雁道:“外祖母還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原是個讀書人,總有幾分脾氣。何況我們有十頃地是不交稅的,並不在意這些,這回買的地交了稅,雖說進項少了,可心裡卻覺得為國盡力了,他心裡好受些,我見了也歡喜。”
韓母嘆道:“真真兩個實心眼的傻孩子,天底下那麼些讀書人爭著上進,為的還不是比莊稼人強的好處?秀才免除徭役,舉人免除賦稅,偏你們有了好處反不佔。”
他們家的地都是放在趙雲名下,每年能省下許多賦稅。
雪雁淡淡一笑,人生中總有許多堅持,哪怕這些堅持在別人眼裡不值一哂。
趙雲回來後已經是兩三日後了,總算將二十頃地都租出去了,因他們家收的租子比甄家少了一二成,故許多老佃戶都願意續租,最少也租了十幾畝地,多則三五十畝,簽了契約後,推選村長做了莊頭,日後每年都將租子給他們送過去。
雪雁聽完,親自給他倒茶,笑道:“有勞舉人老爺親自跑一趟。”
趙雲接過茶碗,道:“你我還分什麼彼此?”
吃完茶,雪雁拿出一身月白實地紗的衣裳,道:“這兩日給你做一身,你試試。”
趙雲當即換上,處處熨帖,無不合身。
雪雁身上穿的也是月白紗衫,繫著白綾裙子,一頭烏壓壓地頭髮挽著髮髻,沒有戴絲毫首飾,只腕上戴著白玉鐲子,兩人相視一笑,索性坐在花陰下對弈。
小蘭切了西瓜端上來,雪雁並沒有吃,只拈著一枚黑子,思索片刻,落在棋盤上。雪雁陪著黛玉下了無數回,棋譜也記誦了許多,如今同趙雲下卻頗有幾分吃力,每一落子,須得思索良久,以免一招之差,滿盤皆輸。
趙雲雖知雪雁擅長此道,但是能與自己下得不相上下,還是吃了一驚。
雪雁同他下棋吃力,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兩人在棋盤上廝殺得十分慘烈,一個步步緊逼,一個處處防守,一個出其不意,一個隨機應變,花影落在兩人臉上身上,卻顯出一種肅穆莊嚴的氣勢。
趙雲並不敢掉以輕心,忽然見雪雁落下一子,猝不及防,立時還了一招,但是隨即一怔, 撿起被自己塞死的一片黑子,道:“你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雪雁詫異道:“你竟反應過來了?”
趙雲搖頭苦笑,道:“便是反應過來也晚了,落子無悔。”
雪雁等他撿完被殺的黑子,笑吟吟地落下一子,再過幾招,果然吃掉趙雲的半壁江山。
趙雲早知自己必敗無疑,倒也沒有什麼沮喪之色,將棋子分別撿收起來,道:“夫人棋藝高超,為夫甘拜下風,今天就由我來給夫人端茶倒水,鞍前馬後。”
雪雁撲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