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賈璉料理黛玉田莊商鋪進項時接手管理,除了年貨等物,一個子兒也沒叫賈璉得手,只說賈母之命,留給黛玉置辦嫁妝,眼瞅著再一年就及笄了。
鳳姐管著這些,十分盡心地給黛玉採買婚嫁用物,難得竟沒有貪墨一文半個,年下叫雪雁到她屋裡幫著記賬,臨走時還賞了四隻二兩重的金鐲。
雪雁搖頭不語,除了記黛玉婚嫁之物外,偶爾她還替鳳姐記賬,很有些來歷不明。
到了仲春天氣,黛玉想起再一年自己便及笄了,不覺臉紅心跳,寫了一首桃花行,雪雁一看,不同於原著上傷感之詞,其間蘊含著洋洋喜氣,只是仍舊風流別致。
姐妹們看了,忙改海棠社為桃花社,並推選黛玉做社主。
不曾想三月初三卻是探春的生日,元春從宮裡早打發小太監過來送了幾件頑器,閤家皆有壽禮,探春亦換了禮服到各處行禮,黛玉只得將桃花社改在初五。
雪雁因笑道:“娘娘倒疼三姑娘,別人生日可都沒得呢!”
黛玉不以為然,道:“雖不是同母,到底是親姐妹,難免比別人親厚些。何況也由此可見二舅母對三妹妹滿意得很,方在進宮時對娘娘說三妹妹的好話。”
雪雁點頭稱是。
探春得到王夫人的信任,對於探春日後的婚事大有好處,她們當然為探春感到歡喜。
對於這些姑娘們,雪雁都很喜歡,也許當初因為黛玉之故不太喜歡湘雲,但是相處日久,倒也明白了許多,明白她們各自的豁達。現今,自己明知她們的命運,卻只因是個小丫頭而無力去改變,說實話,亦是一種悲哀。
寶黛的悲劇,何嘗不是這二人天生鍾靈毓秀,看透了世俗,只得過且過呢?
探春回房後,看著元春所賜之物,她亦難掩心中喜悅,東西不算什麼,最難得的是元春和王夫人對待自己的態度,只盼著王夫人往後待她依舊如此,也好給自己找個好人家,不必因為趙姨娘之故,導致蹉跎於閨閣之中。
姐妹們一如往常,鳳姐卻十分忙碌,原來她妹子已經定了保寧侯之子,定在五月初十成親,她母親常接她家去幫忙,見她神采奕奕,言行舉止不同往常,十分滿意,問起緣故知道是容嬤嬤教匯出來,立時道:“很該如此,往常我沒有教好你,你有福才遇到容嬤嬤。”
鳳姐嘆道:“闔府人人都是人精,唯我一個痴人罷了。”又說是黛玉之功。
王子騰夫人聽了,心裡暗暗感激,道:“是個好孩子,現今誰家不知道她剛烈有情義?都說周家有福,雖說周家大公子剝奪了職位,只是個白身,但是林姑娘仍舊不離不棄。”
鳳姐笑道:“他們小兩口可好得很,時常互送些東西詩詞。”
王子騰夫人道:“早定了名分,又不是私相授受,他們聯絡些情分,原是理所應當。”
說畢,囑咐她妹子出閣時,也帶黛玉過來。
鳳姐稱是,從王家回來,次日在賈母房中服侍姐妹們吃飯,忽有賈政的書信來,說是六月進京,闔家喜悅不盡,唯有寶玉心急火燎地去補功課,忙得不可開交,賈母心疼,勸他不必,因探春寶釵說文章替不得,字卻替得,每日幫他臨一篇,也能湊出許多,賈母方放心。
黛玉又笑又嘆,到底心疼這個自幼一同長大的哥哥,便停了詩社,也替他寫一些。
寶玉日日忙著用功,誰承想不久以後,賈政又傳來訊息來說沿海一帶海嘯,糟蹋了幾處生民,聖人命他順路過去檢視賬濟一趟,算一算須得冬底方至,寶玉便又遊蕩起來。
這日做了柳絮詞,眾人放風箏,雪雁拿了周鴻送來給黛玉的雄鷹風箏過來,黛玉不捨放走,道:“這一個掛在牆上,且換一個來。”
雪雁笑道:“姑娘越發小氣了,不過是個風箏,今年放了,明年再叫姑爺做一個便是。”
眾人聞言詫異道:“竟是你們姑爺親手做的不成?”
黛玉忙道:“你們聽她胡說八道!”
眾人不理她,只笑看著雪雁。
雪雁道:“可不是我們姑爺做的,若是別人做的,我們姑娘才不要呢!”
最後,黛玉仍是沒捨得放了周鴻做了送來的雄鷹風箏,而是放了別的風箏,才剪斷手裡的線,忽見鴛鴦過來,笑盈盈地看著黛玉道:“給林姑娘賀喜了。”
黛玉奇道:“我有什麼喜事?”
雪雁也好看向鴛鴦,在她臉上卻看不出絲毫來。
只聽鴛鴦笑道:“聽說周大人在閩南那邊立了大功,因事先帶了太醫和藥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