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卻不是惶然不安,而是十分擔憂,忙問周夫人和周鴻兄妹幾個人的平安,雪雁道:“尚未審訊,想來少時無礙。上皇雖然治了周大學士,可是當今聖人若要保住姑爺也容易,畢竟他在外頭不在京城裡。”
話雖如此,卻得知道長乾帝願不願意保住周鴻,願不願意保住周家,父子之情都不顧了,處於這等地位處境,對於君臣之情怎會面面俱到?
雪雁想找於連生問個究竟,偏自己在這裡,他在深宮,竟是不得相見,只得作罷。
好在從下獄到審訊,到最後定罪,中間至少得有幾個月時間的緩和,何況既然彈劾周元在上皇在位時外放的事情,必然要派人去地方上查探,目前倒不必擔心周元的性命之危,只是怕上頭趁著這段時間別人對周夫人母子幾個下手。
黛玉點頭道:“只盼審訊過後,周大人是無辜的。”
雪雁道:“不管如何,上皇既然動了手,總會傷了周大人的元氣。”
黛玉嘆了一口氣,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傷了元氣比送了命強。”
雪雁深以為然。
黛玉又道:“你說牽扯到幾年前的事兒,真真是叫我不知道怎麼說,幾年前的事情,哪裡還能查出些什麼?恐上皇竟是莫須有的罪名多些,況且周大人做官多年,總有一些敵對的官員,到時候那些官員公報私仇,沒有罪名也有了罪名。”
雪雁苦笑道:“姑娘都如此說了,焉知外面不是如此想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與周元這樣逐漸偏向當今只忠於當今的大臣相比,更多的臣子在新帝的眼前失勢,當然盼著上皇重新掌權,他們也好重複榮光,若是如此而奉承上皇,百般落井下石,周元前景堪憂。
聽完雪雁的猜測,黛玉頭一回深恨女子被約束於高閣之中,導致現今如睜眼瞎子一般。
她揉著手帕子在房裡踱了一會子步,道:“可惜朝中誥命都送靈去了,咱們竟不得一點兒門路。你先叫乳父告假,悄悄去找青兒打探打探訊息。”別的諸如張家等等,她只認得各家主母,卻無法拜見各家大人,況到此時,亦不好牽扯他們。
雪雁忙道:“我從後門回來時就已經叫王叔去了。”
黛玉聽了,稍稍放下心來。
片刻間,她從焦慮中鎮定下來,低頭沉思,驀地吩咐外間做活的紫鵑道:“你去瞧瞧咱們房裡有什麼好東西,或是精緻點心,或是鮮豔瓜果,不拘什麼東西,先預備出兩樣來,再叫人備車,讓雪雁出去一趟送人。”
雪雁聞言一呆,隨即一笑,她亦有此意,原本想提醒黛玉照料周家兒女,沒想到黛玉倒先想到了此處,很不必她多嘴了。
紫鵑不知她們二人交頭接耳說些什麼,可是她素來聽話,便放下針線去料理,半日後果然帶著兩個小丫頭捧了四個掐絲錦盒過來,揭開給黛玉看,一盒兩樣,共是四樣點心,四樣鮮果,道:“外頭已經吩咐婆子小子駕車了,雪雁從西邊小角門出去便好。”
雖然賴大守門閉戶,但是雪雁是他的乾女兒,若要出去自然極便宜。
黛玉朝雪雁道:“你快去罷,若是實在不好,你先把周姑娘接過來頑兩日。”
雪雁一怔,忙道:“接了周姑娘過來本是姑娘的好意,只是對這裡如何交代呢?咱們畢竟姓林。”府上雖無男人當家作主,但是他們寧可置若罔聞,也不會沾惹。
黛玉低聲道:“我去跟大嫂子說一聲,想必能有所通融。”
雪雁道:“事關重大,大奶奶豈能做得了這樣的主?”
黛玉不禁焦躁起來,依此越發看出周元處境不好了,道:“依你說,到底該如何是好?周姑娘今年七歲,現今不知道慌成什麼樣子了,你我豈能對她不聞不問?”
雪雁果斷道:“那就借勢而為。”
黛玉不覺失笑,道:“你我伶仃如斯,借誰的勢?我瞧你竟是急糊塗了。”
雪雁笑道:“借永昌公主的勢。”
黛玉蹙眉道:“我竟不懂。”
雪雁道:“姑娘和趙姑娘極好,不妨先打發人去永昌公主府送信,陳述來龍去脈,請趙姑娘出面託姑娘照顧周姑娘兩日,想必府上無有不依的。”
黛玉面上一喜,隨即道:“趙姐姐近年來雖和我好,可她是否會出面?”
雪雁笑道:“周太太是永昌駙馬的遠房表妹,論親戚,周姑娘也是趙姑娘的表妹呢!”
黛玉方想起這一節親戚情分來,忙修書一封,打發婆子送去永昌公主府,永昌公主必然是送靈去了,可是趙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