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師傅,這方蓋頭堪比名家繡娘手藝。兼之瑤草軟語撒嬌,梨君欣然接受,蒙著瑤草所送蓋頭出嫁。
這一夜,娘兒們說不盡的親情,訴不完的不捨,人人歡笑著灑淚,直鬧到三更方歇了。
隔天三月三,大表哥二表哥扶轎送親,兩位表嫂坐轎送嫁,梨君帶著一百二十八臺嫁妝,一萬壓箱銀子,風風光光進了宋家門。
因為宋府乃是柯三爺頂頭上司,柯三爺隔天落衙進京,協同方氏去了宋家飲酒。瑤草藉口照顧棟樑兄弟留在外婆家。
初三晚間,原本方氏母女要隨柯三爺返回祥符,無奈外婆苦瑤草母女等候梨君回門再去。方氏不敵母親眼淚,只得帶著兒子閨女留下。
瑤草這一次留宿外婆家,格外小心,謹慎提防,再不隨意單獨行走。不是躲在薇君蓮君院裡說小女兒間悄悄話,便是帶著雙胞胎兄弟在祖母面前獻藝耍寶,哄老外婆開心,藉以減輕老外婆被人奪去寶貝孫女之悵然。即便姐妹相邀遊園賞春,也是須臾不離,亦步亦趨,絕不單獨行動,更是時刻將奶孃拘在身邊,生恐遭遇大黑胖。
果然,方家五少方英勳去宋家替姐姐助威歸來告知,大黑胖跟他去打聽瑤草訊息,詢問瑤草那一次是否真的嚇壞了,驚悸噩夢,而今何如。還說倘若真是害得瑤草那般,要當面給瑤草賠情。
瑤草頓時緊張起來,生恐宋黑胖對方英勳提什麼玉佩之事,也怕方英勳胡亂答應,還是忍住了驚慌,故作平淡道:“哦?五哥如何說呢?”
方英勳一笑:“放心,我是你哥,他是誰啊?我當時就把他教訓一頓,警告他離你遠些,否則,我定不饒他。”
瑤草忙著行禮:“謝謝五哥哥,以後遇見他再提說我,五哥最好不聽,也千萬別告之他一絲半點有關我的情形,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方英勳忽然探究看著自己表妹:“他除了想奪取你的黃小丫、放死蛇嚇唬,還另外得罪過你?”
瑤草一驚,忙否認:“這倒沒有。”
方英勳道:“如何這般避他若蛇蠍?”
瑤草少一遲疑道:“表哥這話就有問題,他兩番捉弄我,難不成我還要送上門去讓他再三捉弄?再者,男女七歲不同席,令表妹我今年可九歲了呢,表哥難道希望心蘭表姐跟旁的男子拉拉扯扯?”
方英勳聞言摸摸一腦袋:“也是啊,雖然我孃親看好他,那個傢伙實在算不得好人,嗯,你的話我記住了,放心吧。”
瑤草再次盈盈一福:“幸虧上次有五哥哥維護我,否則就給他得逞了,今後還要仰仗五哥哥,妹妹這裡先謝過了。”
“我們是姑舅親,幫你還不是該當呢,放心吧,有我呢!”
“有勞表哥!”
瑤草再次道謝,方英勳拍著胸脯子去了。
看著親情眷眷的五表哥,瑤草心下只慚愧,自己說謊話越順口了。不由嘆口氣,可是,有關宋黑胖,如何說的實話呢!
三月底,羅京娘依約到了祥符縣,瑤草與李木蓮、崔雅蘭、玉蘭一起開始了更為緊張閨學生涯。羅京娘最善琴藝,其實琴棋書畫都精通,是個名副其實才女。
且她認為琴棋書畫有相同之處,一個人絕無可能不懂書畫而善琴棋,擅長書畫絕不會學不懂琴棋。
羅京娘教琴藝,先從詩詞歌賦教起。瑤草生恐父親會反對,因為柯三爺以為詩詞歌賦會移人性情,使人狂放不貞靜。這一次大出意料,柯三爺並未反對羅京娘閨學教案,欣然允之。
不久,閨學又添了一名學子,方英勳未婚妻宋心蘭。
幾位小姐崔雅蘭身份最高,她爺爺雖然致仕卻做過吏部尚書,李木蓮家祖父致仕太醫,父親也是太醫署七品講學醫師,與瑤草這個七品知縣千金應屬平級,餘幾玉蘭心蘭劉玉桂三位,爹爹雖未品級,卻都是真正書香門第出身,與王氏那種破落戶不是一個品級。
幾位小姑娘之前不是很熟,初期相處不那麼和諧。
這幾位小姑娘聚在一起,一則大人們為了使她們拓寬閨友圈子,以便將來相輔相成,二則羅京娘這位閨學師傅難得聘請,要知道凡經羅京娘教導過的女兒家議親之時,會被媒婆男家高看一眼。
要知道,這羅京娘不僅求之難得,且身價不菲,不算節禮孝敬,四季衣衫,好吃好喝好看待,光月俸十五兩銀子,與柯三爺的這位縣令平級呢。
方氏託請了方三夫人與餘夫人共同斡旋,方才花重金聘得。
否則,以崔雅蘭尚書府邸出身小姐,絕不會來此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