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濟聽罷,人不由一鬆、如臨大赦般虛脫而出,趕忙跪謝:“臣恭謝皇上隆恩!”
鄢祝融手捻御筆,抬頭又看了眼司徒濟,似無意、又仿語重心長的道了一句:“司徒大人看來,是瘦了不少。還當保重身體為好,也免得朕和皇后掛心。”
司徒濟一怔。
一股莫名而來的寒意從心頭掠過;他忙躬身再次叩謝聖恩,看上去極謙恭又感懷。
鄢祝融已落筆;“司徒大人跪安吧!”
酉時,留金輕輕走進御書房,饒過紫檀八仙折屏。躬身立在距書案十步左右、輕聲奏道:
“皇上,時辰差不多了,要擺膳嗎?”
鄢祝融聞聲,擱筆。覺出眼睛酸澀,下意識的用右手輕揉眉眶。留金看見,臉上立即浮現痛惜表情,急步上前一邊給皇帝按摩;一邊說:“皇上,您以後還是聽奴才的,審時歇半個時辰吧?”
說著就小心地往前傾身,偷瞄著閉眼的皇上;笑著建議:“要不,以後申時,還和以前鄢西王府時一樣,騎會馬?”
鄢祝融放鬆了身體,聲音略緩;“怎麼,想騎馬了?”
留金被皇上猜到了一半心思,笑臉旋即垮了下來,低聲辯道:“那有?奴才這不是……”
很快臉上便堆滿討好的笑;“這不是心疼皇上您嗎!”
鄢祝融依舊閉著眼,喉嚨裡輕笑一聲;“怎麼,這宮裡的金子,收著膩味了?”
“皇上,奴才錯了,您就饒了奴才吧!”留金作勢要跪下去,臉上那討好的笑越發諂媚,怎麼看也不像是被嚇住了。
鄢祝融像是看見了他那欲跪又不想跪的賴皮樣,當即戳穿他:“行了,只要有人給你,你就放心收著。但別忘記上交,如果讓朕知道你私藏不交,你就不用在這了,去西北馬場餵馬去。”
“皇上,您還真是……”
留金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明明知道他喜歡金子。還如此行事,皇上這不是要紮上他的喉嚨麼,還讓不讓人活了?
留金心裡翻著白眼,用哀怨可憐的眼神盯著皇帝髮簪上的金子,越看越被那黃橙橙的光激了眼睛、撓了心事;心裡的憋屈更甚,手下就不由的使大了力。
“留金,重了。”
鄢祝融全然不理他的委屈心情,淡淡提醒他。
留金連忙斂神,專注的給皇上按摩,過了半晌,鄢祝融抬了下眼皮,微微轉頭,看他耷拉著腦袋,跟蔫壞了莊稼一般。心有不忍:“以後只要你按實上交,朕每月讓你出宮三次,隨便你去騎馬,還是遛馬。”
留金一聽,立馬笑逐顏開:“真的!說定了?皇上這次可別再哄騙奴才。這個月,奴才也就是收了皇后娘娘的三錠金子而已……皇上可不能因金子少,就不讓奴才出宮。”
鄢祝融輕笑:“你這笨腦子,這次到是轉的快,知道坐地起價了。”
留金無奈心嘆,被您這個會算計的主子,一鬨再哄,還能比笨更笨麼?
“你看,中宮有沒有特別之處?”皇上突然轉了話題。
留金側頭一瞄,見皇上睜開了眼,臉上已沒了笑容。隨即也斂了嘻笑,正色回道:“奴才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
“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鄢祝融擺手讓留金停下,換了個角度問。
留金這次到沒立即回答,先是認真回憶了在中宮的所有細節。又想了想才說:“要說不同的地方,奴才到是想起一點不同來。”
“哦?”
皇帝挑起了劍眉,面帶興趣。
留金思忖著道:“奴才覺得中宮正殿裡伺候的奴才很少……應該說是太少了。奴才去時,只有一個叫半秋的宮女侯著。”
留金一邊回憶,一邊新增著回道。說完,又手快腳輕的給鄢祝融換了杯熱參茶。
修長的手接過留金奉過來的團龍漆紋茶盅;“看來,皇后真是不喜人多。好靜,到是適合禮佛!”鄢祝融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喝著參茶。
“皇上,您這是同意?”
留金雖然是皇帝的心腹,但對皇后請求離宮這樣的大事,也是猜透不著。
鄢祝融掃了眼滿含期待他回應的留金,偏又轉了話題。吩咐道:“擺膳吧!”
留金的好奇心被撩起,又卡在當口。又想起自己的金子要上交國庫,更是倍感鬱悶和委屈。神色就又顯出淤滯的可憐出來。
鄢祝融起身從他身邊走過,彷彿置若罔聞,甚至連看都沒帶看一眼。留金滿臉頹頓,攤手做了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