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留金把那紙呈給皇上,壓低聲音道;“皇后娘娘在看小郡主呢。”
鄢祝融接過,眼角掃了眼猶在門口徘徊的崔義,才把視線放到紙上。鄢祝融一見那潑墨大字,腦中就跳出皇后冷著臉的樣子。
“她生氣了?”
留金回頭瞅瞅不再有影的屏風,才回道:“好像沒有,皇后娘娘還笑了呢。”他笑嘻嘻的話鋒一轉;“不過皇后娘娘把那書隨手丟到了一旁。”
鄢祝融聽罷嘆口氣,抽出桌上一沓書稿,指著旁邊一疊摺子,眼含無奈吩咐他;“你把這些奏表送去內閣,朕今日封筆。”
留金錯愕,還是依言抱折而去。
鄢祝融掃眼自己之前寫好的文稿,果斷丟到一旁,重新鋪紙起筆;“……鋪裡一個老兒,引著一個女兒……年紀二十五歲,姓崔…只好碾一個南海觀音。”
待到晚膳十分,鄢祝融才停筆寫罷,就著燈光自閱一遍,才給了留金;
“速去裝訂了。”
留金對皇上寫白話話本的駭然,透過一個下午還留在臉上,他懵懵的遲鈍。
“皇后現在在哪兒呢?”
“之前奴才傳了話,皇上要去和他們用膳,現在應該在大殿下那裡等著您呢。”
“嗯,你去吧。”
鄢祝融說著就自行離開御書房。留金看看手裡的紙張,又看看皇上急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才去。
溶月和楨佑等來鄢祝融,三人一起吃了晚膳。溶月要監督楨佑背書,鄢祝融也在一旁安靜聽著。兩人盤桓兩刻才和兒子道別。
剛出門,溶月看皇帝的步伐還是順著自己寢室的方向,她不由蹙眉,湊近幾步慢道;“皇上,您不怕臣妾再失禮冒犯嗎?”
鄢祝融看皇后面帶侷促的尷尬,他腦中憶起晨起蹭血的狼狽,回看她的眼中,就多了促狹。他微頓不語,攜手皇后繼續往前。
溶月看他不以為意,便也釋然不再苦惱。兩人一路納言,很快到了偏殿各自洗漱。
了無一個宮侍的房間,溶月在給皇帝絞乾頭髮,半春突然來報;“明閣殿有人來稟,說有急事要見皇上!”
鄢祝融脊背略僵,溶月笑笑;“臣妾不喜歡見生人。”她把皇帝的頭髮綰住;“皇上,您還是去外屋見吧。”
鄢祝融沉凝片息,紋絲未動;“去問有什麼急事?”
他聲音淡沉,有些刻意的不耐,或者是為了掩飾窘迫。溶月辨出這些味道,已然肯定明閣殿背後人是皇帝某個妃子。
既然皇帝說了不見,溶月便再把他半潮的頭髮散開。
鄢祝融的視線一直盯著鏡中的皇后,溶月保持淺笑不變,心裡卻自顧思忖,清淨的日子怕是越來越少。念想至此,半春面帶黯急的進來,她快速瞥眼皇后,垂眸回道:
“說是玉昭儀之前抱恙,太醫晚膳時診了喜脈出來。”
話落,帝后兩人不由皆是微愣。
到是溶月反應快些,心裡刷刷湧過一陣膩味,皇帝的播種能力還真是強勁;這孩子是一茬接著一茬,想到這裡,她不由望著猶怔的皇帝噗哧笑出;
“恭喜皇上!”
話說的無可厚非,但鄢祝融怎麼聽怎麼覺都覺得皇后那話那神情,有種疏離的戲謔,以及嘲味。
他腦中迅速想過皇后描述明親王的話;“小妾的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生。”
鄢祝融心中窘然猛然躥高,前段時間是叫嬪妃侍寢頻繁的過了。但他到是真的沒有特別期望誰給他生孩子,到是皇后,他現在有些期待。
溶月看他猶在犯懵,也不多言,帶了半春徑自去裡面淨室。
她在裡面刻意呆久,給皇帝時間考慮,一刻鐘後她才出來,卻發現寢室幽靜一片,皇帝靠著床頭,還在等她;
“怎麼這麼久?”鄢祝融面色平靜,聲音略緊;“是不是更不舒服?”
溶月壓下想問他怎麼不去看懷孕的嬪妃的疑問,淡笑道:“沒有。”
鄢祝融表現似的鬆了口氣。溶月嘴角含笑,心裡卻有種蒼涼的不適;男人大致、不過就是如此!
她揮手讓半春退去,照著習慣滅燈放帳,依舊躺在外側;“皇上睡吧。”
溶月說著就打個哈欠,翻身朝外閉目。
鄢祝融望著她削瘦的肩骨在粉藍色的薄帛下,顯出淡漠的冷硬,突然地,他心中如火苗似的急跳,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皇后!”
鄢祝融從後面抱住她,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