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一個上竄下跳、惹是生非的妾侍,但他卻無法打殺、抹掉那個成為荒唐結果的孩子。
他實不願去細想類似尷尬或不忍之類的情緒。但面對的窘境卻逃逸不了,他只去看過一次王妃,那是太醫剛確診的時候;她睡在幃帳之後,安靜充斥著負氣的氣氛、足夠讓他覺出不適,即使王素慧自始至終都沉默,他也知道她心緒難平,必是滿腹地委屈忿然。
但明親王轉念一想,你有何忿然?又有何不滿?如果不是那意外,你又如何能得償所願,懷了身孕!
這麼一想,明親王覺得自己連站在那裡都是無趣可笑;於是他步履堅定地奪門而去。
但王丞相的面子,他不能不給。家宅後院的防線,他也不能不使力維護。行為不端的帽子給了御史,那是小事;但如果讓有心人妄加利用,不是把柄也能生出把柄的弊端來,到時怕是家事也會幻變影響到朝事。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挑起與王丞相的嫌隙,白白讓人鑽了空子。
現在的朝局,可謂暗潮頻頻,內外交困。偏皇上不在京城,卻把他擱到高處,樹大招風,風傷箭雨,只他在明面的前方。
守護的好,落個盡忠盡責;守的不好,怕是命都危矣。大是大非面前,不存在取捨。只有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眼下,明親王嘔心瀝血所要應付的是風雲變幻的朝局;而非後院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至於王妃素慧如何的心情複雜,抑鬱難舒——那從來不曾被他的思維涉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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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結束】
☆、第64章 進口
靠近皇宮的明親王俯因有添丁之喜;連著幾日賓客盈門。儘管明親王朝事繁忙,無暇待客,但架不住各色人心、絞盡腦汁的湊前。於是王府的管家便整日迎來送往,忙得腳不沾地,車水馬龍地連續幾日,人潮攢動的勢頭才漸落。
這邊城東的喧闐漸歇,城西那邊的武毅侯府,卻又起熱絡;原因就是武毅侯世子、也是長公主駙馬從南方祭祖歸家。
陳子善別家數月,而今回來;最高興的當屬他的母親王夫人。好吃好喝的悉數讓人搬進俯來,還宴請了同族親朋兩日。一時京城幾大戲班都被請進侯府,爭相唱起了堂會。
武毅侯對此沒有明確表態,但瞭解他的王夫人知道,丈夫的沉默很多時候就是不反對;於是整個侯府上下,侵透的熱鬧就更明快幾分。
但萬事總有例外,侯府上下的喜氣洋洋凝聚空前的步調一致,略微的異樣便被孤立凸顯,只是這例外的當事人是長公主。她的身份實在太過高處不勝寒,乏人問津;但卻不能抹去不窺已知的駙馬。
對於陳子善來說,從他被先帝欽定為駙馬那天起,他的人生就開始出現意外的失控。
很多時候,人對自己的處境有種聽之任之的妥協。這種妥協予陳子善尤為鮮明;以至於相當長的時間,助長其為習慣;時間再長,這種習慣就歸了麻痺。不該大意的也小心不了;不該發展的也避免不了。
所以很多慧眼識珠的人,包括陳子善母親王夫人在內,都看出他不順遂、不得志;甚至還給他細究出了原因;條理橫陳、面目清晰。但陳子善卻常常恍惚,儘管他甚少想起所謂何來。
但每當那些人擺出同情的面孔,與他諄諄說教與他指點迷津;陳子善心裡就生出一股子自嘲的鄙夷。至於嘲誰譏誰,他卻是不想多究,即使自己又當如何?
他是想要醉生,但未必願意夢死!
只是,這話他從未同別人說過,特別是他的母親,他就是願意給她自己頹廢的錯覺;他就是想繼續看著、母親橫眉冷對自己名義上妻子的長公主。
他自然明白母親沒那本事令公主傷及根本。但他就是偏執堅持,就算戳不到骨頭,總能射到敵視的為難吧?
說起這個,不免有點小人之腑的小肚雞腸;但他就是想看到妻子那高高在上的冷眼起出變化;哪怕變化的更冷,但好歹他能對彼此的死寂有所感知。
陳子善和長公主之間,彼此懸崖高擱、氣場疏離。
兩人周圍的人自然瞭然於心,但雙方堪稱代言人的兩個女人,王夫人和李嬤嬤,這次卻沒有同以往一樣深陷泥潭。
王夫人是尊承夫志,再不對公主媳婦做出挑鼻子瞪眼的冒舉,雖然這對於她確確實實是並不容易,但夫命難違,她時刻銘記著自己母親的教誨——女人可以胡攪蠻纏,但不可不懂審時度勢!
對立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雙方據理力爭的強勢。
但倘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