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泉水的事,看來他的麻煩已經解決了。“我已經跟山長說了,這次的功勞,也算你一份。對了,我聽文才兄好像一直都叫你阿棠,感覺聽起來很親近。如果葉兄不介意的話,山伯以後可不可以也這樣來稱呼你?”
“好啊。那我以後也叫你山伯好了。”我對梁山伯向來是不設防的,爽快地答應了。其實現代人互相稱呼本來就是直接叫名字的嘛,哪像古代這麼多規矩?反正我的話,你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好啦。
去飯舍吃了飯,便是今日的早課,照例由陳夫子授課。說起來,從昨晚到今天,一直都沒見到王徽之,今天講堂上也沒有看到他呢。我趁著陳夫子講課講得口渴,出去喝水的當兒,悄悄回頭問後面的荀巨伯道:“哎,巨伯巨伯,話說徽之兄怎麼沒來?他不教書法課了嗎?”
“來什麼來,他早就走了。”荀巨伯說道,並也朝著屋外瞥了一眼,微微探頭過來,用書本擋著臉,故意用感傷的聲音道,“就在葉華棠學子下山的幾個時辰後,只見王徽之王先生神色悽然地走出房間,背剪雙手,望著天空悠然嘆道:‘佳人已去,小生縱然滯留此地,又有何義?’在說完此話之後,徽之兄便揮一揮長袖,大步離開了書院。”
“佳,佳人是誰?”我即早上之後再一次被雷得風中凌亂,荀巨伯笑得一臉促狹,說道:“這佳人,指的當然是葉兄你了!”
“胡說,我長得一點也不好看!”說祝英臺是佳人還差不多,怎麼又扯到了我身上?我覺得我這人長得很兇悍的,
“不會啊,誰說阿棠難看的?”說話的是梁山伯,因為今天祝英臺沒來,他便和荀巨伯坐在了一起,此刻聽到我們的對話,便也跟著插了一句,“那個,我們的葉公子乃是翩翩公子,俊逸非凡,說是佳人,倒也不為過嘛,哈哈!”
他說著和荀巨伯都笑了起來,然後還誇我今天看起來特別清朗俊秀,說是頭髮梳理得比以往整齊好看。我猜出這是因為木槿幫我梳頭髮的緣故,雖然有些不願意承認自己打理出的髮髻向來一團亂,但聽他們誇獎我,還是覺得有些高興,正在謙虛地反誇回去,說他們今天也特別精神,卻聽身邊的馬文才冷哼一聲,重重一摔書本。
汗,難道是沒誇他,所以不高興了?我知錯就改,趕緊補救道:“其實文才兄也是非常清雅俊氣的。”
馬文才動作突然停滯了一下,迅速別過頭去,半天才說了一句:“別瞎說,好好聽課。”我卻隱約看到他的耳根處微微泛起紅色。
這傢伙……不會是害羞了吧……
還沒等我再細看,陳夫子已經自外走了進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身著錦服,體態豐腴的,額,大人。這人頭帶鑲玉小紗籠,身上錦袍顏色鮮亮,臉上塗了厚厚一層白粉,嘴唇上還擦了胭脂,正手持一柄摺扇,大搖大擺地走進講堂。他抬起頭來朝講堂內掃視一圈,鼻腔裡發出鄙夷的聲線。
“王大人,請。”陳夫子先朝著那動作扭扭捏捏的奇怪男子一躬身,讓他上前,而後才清了清喉嚨,朝著講堂下的學子們大聲說道:
“各位學子,相信大家大部分都已經知道了這位大人的名諱,只有少數下山做事的學子還不知情,我就再說明一下。這位呢,就是朝廷裡派來的中正考評官,王卓然王大人,今天他來這裡,是特地為了說一說,近日來,考評的情況。”
那長得娘裡娘氣的王大人微微挑起眼角,臉上的粉簌簌地落了一層。他用眼角在講堂內斜掃了一圈,陰陽怪氣地道:
“這幾日在書院裡,大人我也觀察到了不少東西。卻發現有些人,表裡不一,虛偽做作!哼,別以為能瞞得過本大人的眼睛!”他說著目光朝我這邊狠狠一掃,鼻腔裡噴出一股氣來,一扭一扭地走了。陳夫子也趕緊哼了一聲,跟著王大人屁股後面走了出去,我被那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半天才意識到他不是在瞪我,而是在瞪我身後的梁山伯。
汗,這幾日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個王卓然會對梁山伯這般的不友好?我倒是有聽荀巨伯說這幾天裡都是梁山伯在伺候那位王大人,又是給他打水洗澡,又是幫他收拾房間,聽說還送了那廝一盒胭脂水粉,那個王卓然一開始也好像對梁山伯態度不錯,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開始處處刁難。
我隱約覺得,好像是陳夫子在後面說了些什麼。這個陳夫子好像一直對梁山伯印象不太好,總想借機使壞道兒。馬文才倒是沒有再對梁山伯祝英臺他們做些什麼,兩方雖然談不上關係好,倒也彼此相安無事,這是我樂於見到的。
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