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探脈巡查。我本來還在牽著馬往前走,一看梁山伯已經開始在那裡開始診脈了,只好讓馬停步。這傢伙也是,就算學了些醫術,也絕對不可能在顛簸的道路上診出什麼脈來的。
不過樑山伯似乎還真的在王蘭姑娘那裡學了些醫術,很快判斷出哥哥身上中了毒,接下來他就開始去箱子裡面翻出一本醫書,不管不顧地開始就地翻看。我和四九都愣了,沒想到他居然連地點都不顧,這周圍可是全部都是災民啊!
在四九的勸說之下,梁山伯終於醒悟到現在不是地方,急急忙忙跟著我們回去縣衙。衙役們見到我們過來,忙去裡面收拾了一間乾淨的屋子出來,把哥哥帶到裡面去躺下。下山進城顛簸了一路,哥哥中途醒了一次,看到我後很高興的樣子,,似乎想跟我說什麼,可是吐了一口黑血之後又再次暈厥過去,害我擔心不已。
梁山伯在翻了大半天的醫書之後,還真就著現有症狀把問題給翻了出來。他告訴我,哥哥先前就中了一種奇毒,已經深入骨髓,本來就是命不久矣,沒想到這一回他又自己吞了一種極烈的烈性毒藥,總地說來,就是身具雙毒,就算人參吊命,也吊不了多久了。
哥哥……
雖然只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認識,並且真正一起相處的時間沒有多久,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是真心為我好。直到現在還記得他第一次去書院看我,扮成女裝的模樣,他的那些侍妾,其實他一個都不曾碰過吧。
他將那些女子帶到家中,都不過是為了救她們脫離苦海。我都知道的。這一次來到鄮縣,也是他託謝道韞去跟謝丞相那邊提及此事,主動要求來到此地治水賑災,可是為什麼他的身上會中毒?為什麼會死呢……
“阿棠……”
在哥哥又一次醒來之後,他把我叫進內室,拉著我的手,青白的嘴唇開開合合,費力地告訴我,一定要幫他,治理好鄮縣。
“阿蘭曾經跟我說過,她的家鄉,就是鄮縣……”哥哥的聲音嘶啞,眼中不知不覺浮起一層淡淡的水霧,“就算是為了你未曾謀面的大嫂……阿棠,答應我,一定要這裡的大家,所有人都活下去。你也要替我活下去,好好地活著。只可惜哥哥不能親眼看到你嫁人了……徽之兄被聖上下了旨,要他去娶郡主……若不然,哥哥就將你許配給他,總比那太原王家的雜種,好上無數倍……”
“這裡的人會活下去,我會活下去,哥哥也會活下去。”我暗暗咬緊了嘴唇,將床頭邊配好的藥拿過來,一勺一勺地餵給哥哥喝。不管有用沒用,能拖一天是一天,而這鄮縣的責任,我也會替哥哥扛起來。
第二日,我換上了哥哥的藍色縣令服,在一干衙役的詫異目光中,坐上了大堂。
然後,新的縣令到任來了……
我在大堂上,與堂下的人大眼瞪小眼。朝廷是在耍我們麼?新來的鄮縣縣令,居然是王藍田。
顯然王藍田對於朝廷居然派他來鄮縣這種殘破的小縣城任職,也是不滿意的很,一個勁地在下面抱怨加罵罵咧咧,順便質問我為什麼好好的要放出假訊息說自己被山賊擄走,害得他被一紙新調令給弄到這種鬼地方,還口口聲聲說要上報朝廷,告我假傳訊息,治我個欺君之罪,要我全家掉腦袋。我心情正不好,二話不說下臺去,一腳將他踢翻在地,王藍田的書僮王八德嚇得差點兒把挑擔扔了,急急跪在地上求饒。
王藍田本來還在嘴硬,捱了我幾腳之後老實了。我仗著他還不知道我的女子身份,又兼這裡位置偏遠,訊息傳不出去,衙役也早都被我的食物收買,大喇喇地威脅王藍田,想活命,就在這鄮縣老實待著,一些事務都要交給我來處理。否則的話我就讓他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王藍田這廝就是個沒用的東西,被我這麼一下,頓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顧著點頭表示同意。梁山伯怕我還要去揍他,急急忙忙上來拉架,說大家都是同窗的學子,有事好好說,結果他自己反倒被王藍田踹了一腳,匆匆跑掉了。我也不去管他,只讓昨日晚上過來的荀巨伯幫忙去看著王藍田,荀巨伯自是拍著胸膛答應下來。
城內災民眾多,我們的身上都沒有什麼金子,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災民餓死。最後沒有辦法之下,我們不得不想出了一個險招。
那就是,動用軍糧。
軍糧是預備著戰時給軍兵們預備的糧物,私自搶掠,是大罪。
但是那些軍糧,即使是放在倉庫裡面,也只能平白無故地腐爛發黴。為什麼就不能分發給災民?難道真要看著這些人活活餓死?
沒有辦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