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了。在我的三寸巧舌之下,十分鐘之後,我已經和林依依手拉手肩並肩地坐在長廊的欄杆上談起了女兒家的私密話。再過十分鐘之後,我終於從林依依的嘴裡知道她舅舅江安邦吃過晚飯後進了書房就再沒出來,期間還把兒子江大龍叫進去過,出來的時候還抱了一床被子。
怎麼可能叫江家的大少爺從書房裡往外抱被子,除非那被子裡有玄機,而一個被子也藏不住一個大人,除非那是一個瘦小的孩子,比如說——葉帆!
我臉上笑著,手心裡卻已經溼透了。
“小姑姑,南宮大哥讓你帶什麼話?”林依依略帶羞澀地問道,連輩分都自動向南宮越看齊了。
“啊……啊?”我把思緒拉過來,卻一時不知該怎麼編,我乾笑,“嘿嘿,他說,他說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圓啊!”
我說著抬頭找天上的月亮,終於找到那跟鐮刀似的一彎殘月,接著看到林依依迷惑的雙眼……
從林依依那裡回來,我和孟安陽沒有敢回住處,如果葉帆被抓的話,接下來不就輪到我們兩個了麼?我們可都是一個“朝天宗”的。
南宮越不在,我真的有些慌了。以前面對承德他們的時候,我還有一個公主的身份在那裡擺著,總覺得性命沒有什麼危險,而現在,江安邦要是想除掉我們,我恐怕真的要和丁小仙回去了。我回去倒也沒事,但是,孟安陽怎麼辦?
在我感到驚惶的時候,除了南宮越,我還想到了承德。一發現自己竟然有這個念頭,立刻就鄙視了自己一番,承德,那是階級敵人啊,怎麼可能幻想從他那裡得到幫助?
孟安陽說咱們誰也不指望了,咱們自己去救。我有些猶豫,孟安陽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就憑他的武功,在江大龍手裡救出葉帆那是小菜一碟,他老爹可是正經的北省綠林的總瓢把子。我尋思了一下,腦子裡一下子被大英雄主義矇住了心竅,竟然就答應了。現在進攻也許就是最好的防禦!對於葉帆,我總覺得很內疚,她還是個孩子,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心疼。
和孟安陽兩個人躲在江府的後花園中嘀嘀咕咕地商量到半夜,覺得現在應該從江大龍那裡下手。兩個人趁黑摸到江大龍的院子,院門早就插上了,只得爬牆,可孟安陽自己爬牆都費勁,更別說像南宮越那樣把我給提過去,於是就學著人家搭人梯,決定由我先踩著孟安陽的肩膀上去,然後孟安陽自己再爬上來。
我這裡剛順著牆角溜下來,冷冰冰的劍尖就頂到了我的脖子上。其實這個時候孟安陽還沒有跳進來,如果我夠英勇,我就應該立刻出聲示警,可是我真的不夠英勇,所以只能看著孟安陽也跟在我後面跳進來。
孟安陽落地的瞬間就享受了和我一樣的待遇,我衝著他苦笑,孟安陽也只翻了翻白眼,他也沒有別的法子。
江大龍好像根本沒有在院子裡,只有幾個武士模樣的人把我們押進了一個小黑屋,也不審問,直接把我倆一捆,嘴巴里不知給塞了什麼東西,燻得我差點背過氣去。
我很後悔,不該受孟安陽的鼓動,我要是知道他本事這麼差,絕對不會和他一起來救人,死也要等到南宮越回來。不知道現在葉帆怎麼樣了,是否還活著,我想到這兒心裡覺得更難受。
天亮的時候,有人進來帶我們出去,我正在想是不是該殺我們滅口了,出門卻看見了承德。
承德上來先拿出我口中的東西,又替我解開繩子,輕聲說道:“好好的姑娘家,也學別人做飛賊,活該受罪。”
我有些愣,不知道承德怎麼會來救我們。
“誤會,都是誤會。”江大龍跟在承德身後笑著說道,又趕緊吩咐下人帶我們回房去休息。我和孟安陽滿頭霧水地回到自己的房裡,坐下半天兩個人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江大龍會這麼簡單地就把我們放了。
坐了一會兒,我就坐不住了,葉帆還沒有訊息,我不能不管,哪怕是求承德,我也得想法把她救出來。
剛要出門,南宮越卻從外面回來了,一臉的嚴肅。
孟安陽嘴快,先把我們這裡的事情和南宮越說,我聽他說得囉唆,趕緊接過話來,告訴南宮越我們這裡的事情:第一,葉帆不見了,極可能是被江安邦抓了。第二,昨天晚上我們去救人被抓了,可是早上卻被承德和江大龍給放了,還說是個誤會。
我簡略地說完,就問南宮越他查得怎麼樣,南宮越臉色越發沉重,低聲說道:“城外是個套子,應該有不少人中了計,江安邦還真不是什麼武林義士,他的背後是瓦勒人。”
我說,這還用你說麼,他背後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