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右轉了五次,然後就停了下來。車簾被掀開,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在我頭上蒙了塊黑布,把我從車上背了下來。
這女人又揹著我轉了半天,總算停了下來,把我放到地上,揭開了頭上的黑布。我環顧一下四周,房間不大,但裝飾卻很顯貴氣,背對著門站著一人,穿一身淡青色長衫,衣履精緻,看來應該是正主了,只是背對著門站著這手太落俗套,有故作神秘之感。
揹我來的女子極其恭敬地退了出去,那人才轉過身來,年紀不大,頂多二十三四,中等個子,白淨面皮,長得算是俊雅,一雙眼睛有些上挑,很像一個人。
“是福榮公主吧?”他輕笑著問。
我點點頭,老實地承認。好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略帶驚訝地說道:“沒想到公主會這麼誠實,我還以為公主會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呢。”
“為什麼要不承認?”我問,“承認了起碼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別說我就是真的福榮公主,就算不是我也會說我是,你說呢?”
他略挑眉,驚訝於我的回答。
我笑笑,說道:“如果我真的不是福榮公主,恐怕就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我說的對不對?”
他點點頭,讚道:“公主果然聰慧。”
看到他笑,我想到了他像誰,承德!如果沒有猜錯,他不是承德的大哥就是承德的二哥了。
“公主這些日子受苦了!”那人略帶歉意地笑笑,說道。
“是有些不好。”我說道,“不管你抓我的目的是什麼,能不能讓我先吃些東西?然後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你人不厚道,那馬車太顛了些,你應該自己先去坐坐,然後再用它去接客人。”
聽完我的話,那人低頭輕咳了兩聲,好像在藉此掩飾什麼,然後才吩咐下人準備飯菜。我大大咧咧地坐下,絲毫沒有害怕的神色,冷眼看看他,又看屋裡的擺設。那人也在打量我,可是每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又趕緊把視線轉到別處。
兩人這麼坐了一會兒,誰也沒有再說話。有下人來傳飯,那人吩咐拿到屋裡。幾個侍女進來,片刻的工夫就擺了一桌的酒菜。我很不客氣,不等他讓就自己吃了起來。桌上的菜色很精緻,自從我離了周國京都就沒有見過這些,而且這幾天一直被他們押著趕路,幾乎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今天再見到這些,竟然分外親切。這味道和京都的又不相同,竟有些家鄉的味道。
我低著頭默默地吃飯,他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我吃飯。好的,敵不動,我不動,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問,咱們看誰熬得過誰!
終於,他先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說道:“公主就不好奇在下是誰麼?”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伸出筷子繼續對著桌子中的一盤蟹丸作戰,太圓了,夾不住啊。
他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把盤子端得離我更遠,說道:“你真的是福榮公主?你沒吃過東西麼?”
我白他一眼,道:“你們家大人沒有教過你吃飯的時候不要講話麼?”
他一下子被我噎住,臉色漲得有些紅,就要發火,忍了忍才說道:“你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也不想知道我是誰麼?”
我沒答理他,既然他把蟹丸端走了,我就吃別的。
他看我筷子又伸向了別的盤子,再也忍不住了,把盤子往桌上一放,慍道:“你太不把我承賢放在眼裡了吧!莫不是以為我不會除了你?”
我這才停下來,把筷子放到一邊,看著他,說道:“我為什麼要問你是誰?你看你自己不都告訴我了麼!你不就是承賢麼?看樣子比承德大吧,是老大還是老二?”
他怔住,臉卻憋得更紅。
不行啊,他的道行和承德比差遠了,以後怎麼可能是承德的對手呢?
承賢冷笑道:“你也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抓你?”
我笑笑,搖搖頭說道:“王爺錯了。”
“錯了?”他有些詫異。
“是的,王爺不是抓我,是救我,不是麼?”我道。
他微怔一下,隨即也淡淡笑了,說道:“不錯,是救你,在承德手裡救了你。我不但救了你,我還要幫你,讓你見到我父皇,成為真正的福榮貴妃,你說好不好?”
我也淡淡地笑,原來一直不知道這古人為什麼都要淡淡的,現在才明白,在這種地方,只有這樣才會顯得你高深莫測。即便你心裡對什麼也拿不準,但只要你能做出淡淡的樣子,他們就會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了。
承德已經把假的福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