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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渾身不舒服——不是因為馬車太過顛簸,而是精神上疲倦到了極點。

負責這趟工作計程車兵更是有苦難言——犯人只走一個單程,而他們還要從同一條路走一個回程。於是大夥更加生這犯人的氣。尤其是這個犯人越來越瘋了的時候。

馬上押送的正是艾瑞克·邦尼特。

實際上當他們上路的第一天一切都很正常,艾瑞克由於之前擔著心,情緒一直相當激動,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但是等坐上了囚車,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放鬆了精神,幾乎立刻就隨著馬車前行的晃動睡著了。當天晚上士兵們扔給他的半塊黑麵包都沒有動,只是迷迷糊糊地將那劣質食物塞入衣服口袋就又進入了夢鄉。

他是被噩夢驚醒的。過了好一會,隨著衝進來計程車兵落下來的拳頭,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嘶吼,以至於喉嚨彷彿著了火一般。

這噩夢太真實了!不,那應該就是真實——他被騙了!!那個檢察官維爾福在說謊!!!

艾瑞克在夢中看到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真實一面:剛開始的焦躁不安、詭異的笑容、劃過眼底的算計、模糊的保證,以及當那人詢問他是否記得收信人的名字的地址之後立刻轉變的態度!!天啊,一定是愛德蒙背出了他問的那些東西!!他被騙得團團轉!!

那愛德蒙呢?那狗孃養的雜種一定不會釋放比他更有嫌疑的愛德蒙!!所以他被打發到這麼遠的地方,那麼愛德蒙一定在伊夫堡!!那騙子不敢讓他們碰面,以防洩漏他要隱瞞的東西。

我幹了什麼?就這麼被輕易的欺騙著簽下了那張審問書!結果當然是兩個人都被以虛偽的證據栽贓成功了!!天那!那麼大叔怎麼辦?

艾瑞克不顧雨點抱般砸在他身上的毆打,他在極度悔恨中流著淚不甘的嘶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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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以後押運犯人計程車兵們就開始遭受雙重的折磨:顛簸的馬車——身體上的,以及半瘋的任務——精神上的。士兵們使勁辦法想讓他安靜下來:打他,踢他,用皮帶抽他,然而一切辦法都沒用。最後所有人都沒了力氣,只有那犯人還在大聲吼叫。這下大家都贊成,這個人已經完全的瘋了。

艾瑞克在這二十一年中累積的所有負面情緒終於在那天晚上突破了臨界值。

他不分白天黑夜,只要睡醒了就開始不斷尖叫,咆哮,甚至撕咬身邊的人。最後這些兵實在沒辦法,在一戶農莊請莊裡的婦人們用幾條床單縫了一件精神病人穿的,限制行動的罩衫,將這個瘋子塞到裡面綁緊了扔在馬車地板上;又給這瘋子的嘴上綁上布條,這下才讓他安靜下來。

不過看押犯人計程車兵們現在可沒功夫管他。原來這時候整個法國都在盛傳拿破崙元帥已離開愛爾巴島,登陸法國了。於是士兵們驚疑不定。他們雖然都沒有成家,但是此刻卻十分憂心自己的未來,還要防備這一路上的拿破崙黨逞兇,於是絲毫不敢聲張他們是在為皇帝陛下押運叛黨。此時車中的瘋子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燙手山芋。

就這樣這一隊人越走越慢,最後乾脆停在了距離索米爾不遠處的鄉下小村子中,每日只把那瘋子關在屋子裡,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他們的任務人畢竟是那一黨的支持者,若是科西嘉人再次得勢,他們這群人最起碼會被人按上看護不當的罪名,更別說本來正常的人就在他們看管的時候瘋了這個事實。

等到他們得到確實的訊息,拿破崙第二次坐上皇座之後,一群人終於下定決心。於是在某一天的夜裡,這群人將瘋子綁好,唔緊嘴巴,丟在了附近某個廢棄的水井中。幹完了這件事,這群人搖身一變,成了被所看押的犯人成功策反的原保皇黨,加入了此地的革命軍;他們與這隊人馬的長官訴說那位堅定的革命人士是怎樣在彌留之際依然在勸說他們,而自己又是怎樣被他所感動,即震撼於他的忠誠,又在心裡贊同他的觀點。最後他們安葬了這位可貴的人之後,立刻決定踏上革命的道路。

這夥人的言辭使那位大人完全的相信了,而且在元帥大人重登皇座之時向拿破崙訴說此事。幸而這位大人並沒有提及那可憐的人的名字——拿破崙此人的記憶力可是無人能及的。

這一隊士兵在迴歸故里之後到處宣揚此事,盛讚那死去的人,進而讓馬賽身居高位的人們記住他們——他們幾乎就要成功了,而發財的夢醒來的也是如此之快。拿破崙第二次登基的‘百日’之後,這群人立刻被他們原來的同事迅速的逮捕了,成為別人的進身之階。

而檢察官維爾福原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