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那麼,一年後的當我離開的時候,明遠也不會那麼傷心。他已經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我實在不想讓他再經歷這種痛苦。
明遠似乎也很清楚我的底線,他小心翼翼地經營和維持著我們這種關係,那種認真和投入常常讓我覺得很心疼。以他的優秀,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全心全意地愛他照顧他,不帶一絲保留地付出所有感情。而不是像我這樣防備和警戒。
1998年平安夜,他打來電話說要一起過。
這個時候的聖誕節還不像二十一世紀那樣流行,街上的店鋪雖然也有聖誕裝飾,但並不熱鬧。學校的年輕情侶們大多都在學校裡過節,有不少院系還辦了晚會,又唱又跳,不知道有多熱鬧。
小圓她們聯絡了隔壁理工大學的一個寢室做聯誼,我本來也打算跟著去的。不曉得是誰告了密,結果頭一天晚上明遠就打電話過來了,說準備了活動,讓我把聯誼給推了。他語氣甚是堅決,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說這話時板著的臉。如果我真跟著小圓她們去聯誼了,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他能飛過去把我給揪出來。
為了避免禍禍大家夥兒的姻緣,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留在宿舍裡等他。
但他晚上卻要執勤,說七點鐘之前一定能趕回來。
天黑之前,我眼睜睜地宿舍裡的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了門,自己卻只能孤零零地一個人守在宿舍裡,實在淒涼得很。給明遠宿舍打電話,不僅他沒回來,就連王榆林也被留在了隊裡。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任務,非要趕著平安夜這天。
我一邊在宿舍複習功課,一邊心神不寧地等著電話。可眼看著手錶從七走到八,又逐漸走向九的方向,我終於有些坐不住了。明遠一向守時,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不至於會放我鴿子。
想到這裡,我心情愈加地沉重起來。雖說按照正常情況,在99年事發之前他會一直平安無事,可是現在到底有些不同了。我不敢保證我的到來不會給他帶來任何意料之外的危險。
放下筆,我再一次撥通了他宿舍的電話。這回接電話的人是古恆,他聽出我的聲音,顯得有些意外,“劉曉曉,是你?你居然會打電話過來,難得啊。”他語氣中似乎有淡淡的嘲諷,我心知肚明。
對於我和明遠之間的這段感情,古恆一直不看好。他是明遠最好的朋友,當然看不慣我對明遠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的態度,有好幾次路上遇到了,他還會很不客氣地噎我兩句。可每回明遠都使勁攔著,為此,他沒少罵明遠傻。
不過這會兒我也顧不上他語氣好不好了,直奔主題地問道:“明遠還沒回來嗎?他有沒有說今天辦什麼案子,都這麼晚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電話那頭的古恆靜了幾秒,一會兒才笑道:“怎麼,就算有什麼事兒,你還能幫忙不成?別添亂就行了。”
他這陰陽怪氣地說話讓我心裡有些不舒服,雖說他也是為明遠抱不平,但是感情的事兒,連我們自己都說不清楚,你一個外人瞎摻和什麼。要不是這會兒實在擔心明遠,我還真直接就掛電話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辦什麼案子?好歹給我個信兒。他本來說七點就回來的,這都過了倆小時了,一點音信也沒有,我擔心他問幾句,你幹嘛非要跟我過不去。”因為心裡有些惱,我再說話就沒那麼客氣了。這小子,以前在我家裡沒少給我惹麻煩,這會兒還敢對我冷嘲熱諷,真是翻了天了。
古恆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知道。”說罷,也不等我會話,“啪——”地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氣得我直想罵人。
古恆這裡的路走不通,我只得想其他辦法。翻遍了電話本,總算找到了個人可以問一問。那是劉爸爸一個部下的兒子,在刑警隊工作,以前來我家玩的時候給我留過電話。雖然他和明遠他們不在一個大隊,可同在一個系統,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電話接通,那邊卻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話,我死纏爛打地問了半天,才終於問出了些皮毛,今兒晚上明遠竟然跟著去緝毒了!
“你也別太擔心,”電話那頭的大哥安慰我,“我估摸著也快回來了。那個…他不是實習去的嗎,也就在外圍守著,潘隊一向謹慎,不會讓他涉險。”
話雖這麼說,可我心裡頭還是急。緝毒,那是多麼危險的活兒。我在法院上班的時候沒少聽大家說起毒販們的狠毒,單是我們一個市,就有不少緝毒警察殉職。
我越想越怕,掛掉電話後根本沒辦法在宿舍裡頭坐了,繞著桌子走來走去地根本靜不下心。眼看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