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用銀絲帶利索地綁起,便拉著纖舞往冰室外走,當冰室的門徐徐落下,她才開口:“海哥哥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心急什麼?話說小別甚新歡,你整日纏著海星織,海星織不煩才怪。”
“海哥哥煩我了麼?”纖舞呆立在冰室外,半響不語。秋風瑟瑟,吹起一地金黃落葉,捲入雲霄。
“你可知海近年要完婚,新婚夫人便是蓬萊仙島的十八公主。”白旋鳳“咳咳”咳嗽了幾聲,終於說出了肺腑之言。“海自有他的生活,你現在不懂事,每天尋他玩,要他陪你解悶,的確是你不懂事。你可知,你自己以後也會成家,也會有自己的男人,如果還這般纏著海,心可就太不明白了。”
纖舞聽後,一滴眼淚擱在眼眶,心裡覺得好痛,像有針在扎。“不會的,海哥哥不會娶親的,他說要永遠陪著小小的……”纖舞越想越生氣,扔開籃子,朝著去竹心小湖的小徑一路揮淚跑去。
一天夜晚,練完白旋鳳囑咐的武功心法,飛雪獨坐冬亭中.冬亭在冬園裡。冬,深冬,雪花飛舞。
竹心小湖有春夏秋冬四園,各園中又各自種著四時植物。若要看桃花和杏只能去春園,荷花自然盛開在夏園中的池塘中,秋園中種植是菊和海棠,
——而曼陀羅華也只是在冬園中怒放.成片成片,繽紛在鵝毛大雪中,猶如神界的銀月……愛冬園,不僅是因為她的名字中有雪喜愛冬天的植物與雪花,她的性情也像這冬日般凜冽與高貴。
“身不由已。”飛雪對著冬亭外的雪花暗自嘆息著。
“太晚了,回去睡吧."說話的年輕男子已在櫻花樹下的陰影處站了許久,光線黯淡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高大健壯的身軀卻有著如此輕柔的聲音。
“再呆一會,好嗎?”飛雪低聲懇求道。
“聽話,明天還要訓練你會很累,現在不好好休息,你的身子又哪裡吃得住。”
他依然在勸:"菲兒,你看起風了……"知道飛雪心緒不寧所以他已經留她獨自在亭中坐了很久了,可是坐得再久又能改變什麼呢?該來的終究要來不是嗎?飛雪明白。
她嘆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走下亭來,那青年提著盞小巧的燈籠打頭,飛雪隨後跟著,一同向著冬園外走去.穿過月洞門,繞過一叢竹籬圍著的秋菊,甬道上光滑的卵石似一塊塊的玉石,散在星空下,星光璀燦。
他們走得很慢,飛雪嬌弱的身體在秋風中如同一片柳絮,看在眼裡這青年人不由心中不忍停下腳步伸出了他的右手輕輕扶住了她。
飛雪凝視著他,低聲道:"破軍……"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眼中的憂鬱卻一如既往。
他也笑了笑,燈籠搖曳著,光芒照在他的臉上,原本這很英俊的臉卻因著這笑容而顯得生動而帥氣。
風大起來了,捲起地上的殘菊和枯葉在半空中轉著舞著。
破軍替飛雪緊了緊披風。
這時風中傳來一種淡淡的香氣,當然不是花香,雪花又本是無香味的,這是種比花香淡而更雅更神秘的香氣.香氣是從甬道盡頭那幢由遊廊環抱的翠色的小樓傳來的,那便是飛雪的繡房"竹心小築"了。
"竹心小築"是幢全由紫檀木所建的小巧的閨樓,飛雪和兩個貼身使女的臥房在二樓。
飛雪低著頭,破軍一直在看著她,他突然柔聲道:"好好睡,再不許胡思亂想,會做個快樂的姑娘,你可是答應我的。"
飛雪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後頭也不回地拾級上樓.留下身後破軍痴痴的眼神,飛雪害怕這樣的眼神,那會使她忍不住要落淚."要堅強,以後不許再在人前流淚,"這是破軍說在每次約會後說的話。
她不可以哭泣,但要在江湖做到真正的堅強又談何容易。
回到,竹心小築,兩個使女替她卸妝梳洗。她們休息睡下後,午夜,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念想……
破軍,你會一直待我如初嗎?
一晚上,飛雪都因為破軍的愛輾轉反側,思緒綿綿,腦袋混亂得很,在狼族的那一幕幕紛至沓來,竟全無睡意,清醒得很。
飛雪叫來服侍她的兩個丫鬟,初一、十五兩人,一個為她扇扇子,一個為她撫琴,到了後半夜,才有點睏意。
話說初一十五兩人是一對十七歲的雙胞胎,那是比飛雪還大幾歲,性子那是極好的,從不敢到雪公主面前多說一句話,唯命是從的,性格倒也嫻靜,十分得飛雪喜歡。
那天晚上,飛雪腦袋中全是破軍的身影面龐,從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