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她蘇盛的舌根子。
她生在官宦人家,生性聰明伶俐,自來是個有心計好打算的女子,自然要為自己好好鋪路的。
天經地義地是。
一直到。那個奇怪的小丫頭出現,一切堪稱完美。
她一度慌張,以為會失去了他。
從最初的篤定到後來慢慢地穩定下來,這皇城中波濤雲湧,牽引一個女子的幸福,她暗地裡用著些小小的手腕,想將他們拆開,這叫做防患於未然,那丫頭自是全然沒提防的。對她。事實上她為何要提防她呢。她那麼卑微渺小,都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可憐兮兮的丫頭。憑什麼跟她蘇大小姐爭呢?!
憑什麼。
簡直是沒有道理的。
然這世間最沒道理地,莫過於感情吧。
最難捉摸也最難算計地,感情。
縱然她在她的心底單純近乎白痴,又討厭,可是卻獨獨得他地眼。
不顧一切地將她從自己府中帶走的時候,她氣的將自己關在房中暗自神傷,不吃不喝,夜夜失眠。
他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兒,八面玲瓏的,目光高的很,為何竟然捨棄她這粒明珠而去看上那小沙子一樣的丫頭。
這對她而言,實在是最大侮辱。
他被下牢那日,崔護辰來之時,他說的那番話,於她心底,未嘗不是一根刺的。
她心頭隱隱知道,崔護辰似乎已經看穿了她。
他雖然正直,然而卻不愚蠢。
什麼“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的少……”是暗地裡諷刺她麼?
以前用了那麼多手段要博取他昭王爺的心,可是他下了大牢,她卻並沒有勇氣闖去見一見,說什麼“一介女子,盡不上力”。
這自然是正常的完美的藉口,可以堵住全天下人的口,的確,皇上有令,是誰也不許見的,她一介女子,難道要做那驚天動地驚世駭俗的舉動闖到天牢裡去不成?
她是有身份在此的啊,她是太師的女兒啊,她地自尊。她怎麼能……
誰也不能,誰也不敢闖入天牢去見他的,這天底下沒有人敢違抗皇命,作出那種事來。
當時她尚不知。這世間還真的有個人,敢違抗皇命,不顧一切地去看他呢。
可是私底下,她的心卻是不安地。
崔護辰是明眼之人,恐怕也會看出她微笑底下那絲不安吧。
可是她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他為何而進天牢。她知道,崔護辰也知道。
她不能讓自己低頭。入那種地方,看望一個,因為別的女子而入獄的男人啊。
她心頭也是痛的,只是崔護辰不知道。
那在牢獄中的人自然也不知道。
太師的話,沒有點明。她卻明白:是該放棄地時候了,是該選擇的時候了,他慘敗入獄,日後面對的恐怕也是一落千丈風光不在,她怎能讓自己……該是時候了,放棄那個若花離枝叫她砰然初次心動的男人。選擇……那青蓮般穩固又前途大好的崔護辰崔太傅。
誰也不知她心中的痛跟決定
那晚上,她已經放棄了他………軒轅春山。獄了,聖上並沒怪罪他什麼,反而還,賜婚了。
彷彿天上掉了最美的夢下來,在她已經絕望地下了決心之前。
捧著嫁衣的那日趕走了所有人。獨自一個在房間內,哭得肝腸寸斷。
下定了決心。
從今天起,要好好地對他,不離不棄地對待。
她的放棄,全世界都不曾知道。
上天卻給了她這樣的機會,她會補償,讓她地珍愛,叫全世界知道,叫他知道。
春山春山。昭王昭王。她念著這個名字,又是歡喜又是痛。哭得神智昏昏。
原來比想象中,她更愛他。
倒在嫁衣上淚眼婆娑的時候她忽地明瞭。
幸好,幸好,皇恩浩蕩,上天仁慈。
幸好。
微微瞥一眼過去,看到地是大紅喜袍的下襬,隨著動作風情萬種的盪漾著,連同她的心。
忍不住竟在紅蓋頭底下微微地笑了,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個他。
“一拜天地……”他牽著她,躬身行禮。
“二拜高堂……”她喜滋滋地,兩人並肩,向著堂上的父親。
“夫妻……”滿足地閉上眼睛,等著最後那個詞跳出來。
滿堂寂靜,紅燭高照之中,她聽到自己的心砰砰在跳,緊張緊張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