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身影。
小伊呆呆地看著威廉伸出雙臂將躲在床底下的女孩撈出來,不期然地和他曾經也這樣抱出她的情景重疊在一塊兒,心忽然像團糾結的毛線,纏得她快透不過氣來。
她看著威廉熟稔地戳著那女孩的肩頭,雖然臉色依然鐵青,但他看向那女孩的眼神卻不若看向她時這般不屑。
“死白雪,這是我的房間,你別老是動不動就躲進來偷聽我跟人說話!”
抱著蜷伏在懷中的寵物貓黑伯爵,雪白的少女笑盈盈地瞅著威廉,還很不怕死地用手肘狠狠地頂向他的腹部,當場一聲悶哼從他紅潤的薄唇逸出。
他慘白的俊臉氣得漲紅,“你白目喔!頂什麼頂,剛才沒消化完的爆米花都快吐出來了!”
“威廉,想不到你這個假吸血鬼王子居然轉性,也開始肖想女人了。”白雪瞥了愣忡的小伊一眼,笑得很曖昧。
威廉臉色倏沉,心裡窘得要命,無處可發洩的怒火索性全轉移到把他害得那麼慘的罪魁禍首身上。
“你這個可惡的騙子,還賴在我房間裡幹嘛,滾啊!”他推了小伊一把,她步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但這次他閃得遠遠的,根本沒打算扶她。
白雪跳上床鋪,放任已經囂張跋扈得跟這兒的男主人一樣的黑伯爵在那頂級的絲綢寢具上亂竄。
當下,威廉只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敢讓我在睡覺的時候吞下一堆貓毛,給我試試看。”
白雪無所謂地聳聳肩,懶洋洋地趴在床鋪上,習以為常地把威廉的警告當作耳邊風。
一種強烈的酸楚湧過咽喉,直衝眼眶,小伊愣愣地轉身走出威廉的房間,耳邊聽著他們兩人的親暱對話,從言談之間完全能感覺到威廉對那女孩的包容與信任,絲毫沒有半點平時威廉在談及女人時展露的厭惡排斥。
小伊恍惚地一路走進自己的房間,木然地關上門。
以後,威廉再也不會在她作惡夢驚醒時來陪她,不會將害怕的瑟縮在床底的她抱出來,也不會再以引誘似的笑直望著她,更不會老是帶著某種算計跑來她的房間……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真實性別會被揭穿,也不用擔心威廉因為錯認她的性別而對她別有意圖了。
但是,為什麼她的眼睛突然覺得好酸澀,心,像拼圖缺了一塊,不再完整。為什麼她會這麼沮喪,心底深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歸屬感,好像又一點一滴地崩毀了。
第4章
感覺又回到前幾年的盛況,威廉古堡的怪咖們又合體了。
依然當自己是女巫的白雪和她老公鬧彆扭,於是抱著家當黑伯爵回臺灣,而剛拐了男人的魔女梅杜莎因為接到白雪的電話,也跑回威廉古堡湊熱鬧,目的呢,當然就是為了取笑眼睛脫窗的某位吸血鬼王子。
威廉古堡忽然間變得鬧烘烘的。
“他啊,超好笑的,對伊芙大獻殷勤,還真當人家是可愛弟弟想誘拐,簡直就是淫到不行的吸血鬼。”白雪說得起勁,連一向蒼白的臉色都漾著興奮的淺淺***。
梅杜莎撩過一頭蓬鬆的鬈髮,笑得一雙媚眼都彎成新月狀。“威廉,你不要當吸血鬼了,乾脆改行去當人口販子好了。”
“他要是去當人口販子,鐵定賠。”白雪認真地說。
“為什麼?”梅杜莎明知故問,還得拚命憋笑。
“因為都把男的看成女的,女的看成男的,搞得上門的顧客都得是雙性戀才能做成生意。”
說完,兩個女人笑倒成一團。
一旁蹺著長腿,雙臂環胸,臉色陰森至極的威廉則徑自盯著電視熒幕不吭一聲。
媽的,他不是不想吭聲,而是不能也不爽吭聲,誰教他幹出這麼孬又笑死人的蠢事出來,又誰教小舅居然這麼大嘴巴,什麼事都跟老婆講,然後他那雞婆又什麼話都藏不住的小舅媽再跑去跟白雪講,白雪當然會跟另一個怪咖講,然後糗事就靠著菜市場三姑六婆驚人的傳播力,以光速擴散……真他媽的圈圈叉叉又叉叉!
“你們兩個是吃飽撐著是不是,不會去吞幾顆子彈?”額際青筋浮起,威廉再也受不了同伴們的恥笑,長腿踢桌蹬起身。
白雪和梅杜莎笑聲倏止,兩人互看一眼,接著又繼續發出足以掀起屋頂的鬨堂笑聲。
威廉惱得無語問蒼天,乾脆躲得遠遠的,很窩囊的決定打包行囊回去羅蘭本部算了,總比繼續成天被這兩個女人嘲笑好。
這麼一想,他索性快步邁向房間,恰巧看見一抹人影正杵在他的房門口,靜靜凝望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