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小,不說旁的,家裡的老太太還等著五世同堂呢。”
&;nbsp&;nbsp&;nbsp&;nbsp這時候她倒拿子嗣說話了,紀氏啞然失笑,扶了卷碧的手坐起來,伸手攏一攏頭髮,笑得一氣兒不歇,黃氏越是聽她笑就越是心虛,訕訕道:“妹妹笑什麼,我這番也是為著你想,哪有前頭兩個不定親,把小的先定下來的,說到外頭去,也不好聽。”
&;nbsp&;nbsp&;nbsp&;nbsp紀氏收了笑意,眼角含笑打量黃氏,也不同她打什麼機鋒了,乾脆直言:“嫂嫂怎麼越活越是回去了,天下便沒有光佔便宜不吃虧的好事兒,我們老爺才剛還說的,若不是六丫頭在我跟前長大,再怎麼也沒有這個體面的,這話我只說一回,若要換人呢,我立時就叫人回了我們老爺去,只後頭的事兒,嫂嫂且也別指望著。”
&;nbsp&;nbsp&;nbsp&;nbsp黃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紀懷信昨兒看著兒子被打也不肯出聲,想的就是不要開罪了顏連章,若是換了人,這親事能不能定是一回事兒,要是顏連章翻了臉,紀懷信失得這樁發財生意,發落到她的頭上來,家裡更不知道要受妯娌多少閒氣了。
&;nbsp&;nbsp&;nbsp&;nbsp原是紀氏兩難,這會兒輪到黃氏了,她把那一千兩銀子拿出來一掂量,討這麼個活土匪回家,便是銀子疊銀子,到底也是難忍這口氣的,此時忍了她,進得門來還不成了活祖宗?到要她這個當婆母的人遷就忍讓,後宅裡頭哪裡還有她立足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紀氏看著她臉上諸番變色,只不則聲,掀開茶盅兒細細吹一口茶:“嫂嫂仔細思量著,就不知道哥哥得不得等。”黃氏本就是瞞著紀懷信來的,這樁事到得此事,早已經不由著她的喜惡行進了,這個兒媳婦再可厭也得進門,黃氏茶點也不吃了,看一眼紀氏:“妹妹真是好打算,倒把我往套裡引。”
&;nbsp&;nbsp&;nbsp&;nbsp紀氏原來同她總還有些交情在,想想她這些年諸多不易,將心比心還有些可憐了她,可黃氏自個兒卻把這些情誼一點點磨光了,她擱下茶盅,帕子按住嘴角:“嫂嫂就不想想自個兒?你若沒那些想頭,正正經經想著替舜英結一門親事,事兒怎麼會攪成這樣。”
&;nbsp&;nbsp&;nbsp&;nbsp黃氏聽她說得這句,反倒笑起來:“你是什麼模樣,我是什麼模樣,同我換個個兒,你也未必,至多做得比我乾淨罷了。”她也是以心比心,比的卻是滿肚子的詭計。
&;nbsp&;nbsp&;nbsp&;nbsp紀氏知道多說無宜,她早已經認準了一條道,怕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了:“三書六聘,嫂嫂辦起來罷,我們老爺說了,今兒要跟哥哥吃酒呢,回來一問,我也有說辭。”
&;nbsp&;nbsp&;nbsp&;nbsp紀氏看她總有幾分悲涼,雖作得個惡人,卻是個叫黃連汁子浸透的惡人,說完了又嘆一聲:“嫂嫂好走,我便不遠送了。”
&;nbsp&;nbsp&;nbsp&;nbsp黃氏這頭已然交惡,紀氏便怕後頭的事她有意出茬子,果然不出所料,這頭還沒納采問名通婚書呢,那頭黃氏便抱了病。
&;nbsp&;nbsp&;nbsp&;nbsp紀氏有意把樁事定下,卻不想做得大張旗鼓,也不欲人說她偏著自個兒身邊帶大的庶女,把到了年紀的兩個壓在後頭,原是想著把事兒定下來,只辦的隱秘些個,兩處換過八字婚書,餘下那些,等到了年紀再預備。
&;nbsp&;nbsp&;nbsp&;nbsp紀氏為著這樁事又跑了一回紀家,這才知道黃氏不是裝病,她是幾樁事情不如意,真個給氣病了,病裡還罵明沅白虎喪門星,她是發夢囈,可這說出來的話卻不像樣。
&;nbsp&;nbsp&;nbsp&;nbsp紀老太太知道兩家事定,把紀舜英叫到跟前來:“我原為你相看著了,上回說的你也知道好壞,你母親病著,這事兒就由我出面,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