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紀舜英縣試第一，院試又是第一，這下子老先生出了名，也不是哪家子都能送了離子去東林書院讀書的，開蒙師傅最要緊，老先生出了名，竟不坐館了，好幾家孩子送到他那兒，一人收得四五份束脩，自家開館執教。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湘聽見這句看一眼明沅，紀舜華也不知道哪兒看著明沅不順眼，無事便要惹她，等到七歲不同席了，只要見著便瞪眼睛做怪相，明沅若不理會他，他便越發折騰的厲害。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哪兒瞧得見呢，設著大屏隔開的。”在廳裡用飯，當中設著八扇山水透屏，只聽得見聲兒再看不見人的，便是紀舜華想要折騰，也得看看今兒這場合允不允，紀老太太還在呢，他再怎麼也不能當著曾祖母的面鬧。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下人報著說紀舜英回來的時候，他正從碼頭過來，派去接船的幾個小廝挑了書箱子回來，半船人半船書，一路行一路歇，這會兒天熱，叫太陽打頭一曬，背上全溼了，紀舜英施施然回到紀家，先是洗過臉擦過手，再換了竹青色的長袍。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先去前廳給祖父父親行禮，家裡出得這樣一個兒郎，在同儕當中怎不面上有光，別個都說他教子有方，紀懷信見著兒子便先點一點頭：“大郎這回院試可有把握。”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紀舜英滿面老成，垂手立著：“勉力一試。”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紀懷信實指望著兒子說些好聽話的，不說他幾個兄弟，連帶著澄哥兒灃哥兒也在，紀氏帶了他們回來，就是教他們親近親近這位表兄，聽聽童子試如何考得，兩個小的打他進來便眼巴巴瞧著，這會兒紀懷信聽他說得這一句，臉上的笑倒不好掛下來，倒是幾個叔叔又問他兩句學業功課的話，又叫他往後頭去給曾祖母請安。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花廳裡早已經擺好了八仙水宴，看菜拿冰襯著，兩邊設了高屏，小姑娘們俱都在裡頭等著，下人報了三四回，黃氏已是不耐，不過才中個兩試，就叫家裡人好等，若是中了狀元，心裡才想著，趕緊啐了一口，便是此時，紀舜英來了，進門就是一撩袍角，先給紀老太太跪下行了個大禮。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他年歲時便不曾回來，到這會兒紀老太太已是快要兩年不曾見過他了，見他人高了許多，走的時候還帶著孩氣，如今眉開眼深，人抽了條，骨頭長開來，原來柔和的全成了方正，換作一付少年模樣。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倒不是尋常書生的文弱，看著雖瘦，肩膀卻寬，只因著了一身素面青綢衫兒，看著便顯得清瘦。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紀老太太一看眼圈兒就紅了，張了手就要拉他起來：“在外頭可苦了你，快來，叫曾祖母看看，怎瘦了這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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