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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明蓁滿面飛紅,一宮室的宮人卻靜悄悄的,只衣裳簇簇響動,她吃盡了酒,禮官還在外頭報辰,連甚個時候安歇都叫算定了。

宮嬤嬤在給她遞汗巾時捏捏她的手,明蓁挺直了背,帳邊人卻坐的鬆開,金刀大刀怪不得說成王好武,連坐著都一隻拳頭在前一隻拳頭在後,倒像騎在馬背上。

一屋子的紅燭,燒得著了火似的,時辰一到,他轉過臉來:“把衣裳解了罷。”明蓁明知道他說的外頭的大衣裳,雖是在三月,裡頭也是浸溼一片,可她還是面紅不止,成王倒自若:“你到裡邊洗漱罷。”

裡頭竟有一個小池,拿漢白玉砌的,水不住從雕的牡丹花柄裡頭吐出來,汩汩水聲不斷,滿室白霧,那幾斤重的金冠兒一脫下來,這才覺出累,一層層脫下翟衣,泡到水裡時看見衣架子掛著寢衣,裡頭隱隱露出一抹紅,明蓁知道是官嬤嬤預備好了,才剛吃的酒,讓熱水一泡通身熱了起來。

香湯裡掛著香球,池子底下,明蓁趴在池邊,叫熱氣一燻人暈眩起來,口也幹舌也燥,才想喚人,後頭一聲響,他竟脫了個乾淨,人一進來,池裡頭水溢位去大半,明蓁還不及遮掩,就叫他長手一撈,整個人貼了過去。

頭髮是昨兒洗過烘過香的,全挽在頭上,細白身子雖泡在白湯裡一寸不見,卻哪裡經得水底下身貼著身,粗指節刮過美人背,只覺得著他嘴唇貼過來,碰著耳垂道:“溫泉水滑洗凝脂,竟是真的。”

明蓁這時候哪裡還記得教導,抖的腿都站不住了,她自來是不怕癢的,姐妹間遊戲自來不輸人,哪知道她的癢處竟在這能言說的地方。

男將羈冠,女正笄年,素手雪淨,粉頸花團,睹昂藏之才,已知挺秀;見窈窕之質,漸覺呈妍,卻是一夜鴛鴦繡被翻紅浪,嫩葉絮花次第開。

頭髮也散了,衣裳也溼了,那件她一針針繡起來的戰旗不曾披掛起來就先是陣陷兵敗,成了他手裡的軟麵糰,想怎麼揉捏便怎麼揉捏,床帳子上頭掛的三寶袋搖的落了一邊兒,明蓁手足痠軟,第二日昏沉沉起不來。

幸而不曾錯了禮數,聖人卻是在元貴妃的蒹葭宮中受了禮的,張皇后知趣不曾前來,他們便又往太后宮中去,拜了太后皇后,連同太子太子妃一道行了禮。

太子妃生著一張福相臉盤,耳垂厚而圓滿,微微一笑眼睛彎得像是菩薩,聲音也是輕聲輕氣的:“往後便是妯娌了,一宮裡頭住著,也要常來我這兒走動。”

成王同太子一向親近,太子妃這話倒說的著,明蓁行了這許回的禮,步子一滯,成王伸手託了她一把,把她羞個滿面通紅,連太子都笑:“他這個蠻牛樣子,竟還有嚼著牡丹的一天。”

元貴妃那兒得著一套十三件王母駕鸞赤金簪環,裡頭那隻桃心分心上邊一塊紅寶豔似流火,總有一塊板錢大小,元貴妃還滿面自矜,推了聖人一把:“他也沒說要來,害我沒預備東西,倒傷了孩子們的心。”

如今在張皇后這兒得的竟還好上幾分,是一尊白玉送子觀音像,太后年紀老邁,說得會子話就打起盹來,成王見機告辭,走到宮門邊問她:“給你叫頂軟轎吧。”

若真是入宮頭一天就叫了軟轎代步,她往後也不必作人了,明蓁急了:“不……”一個不字才出口,趕緊忍了聲兒:“也不過些許幾步路,倒叫人指謫我託大了。”成王胸腔一震,悶笑出聲,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明蓁又氣又羞,嗔了他一眼。

代王英王幾個兄弟叫了他去吃酒,明蓁等到掌燈時分,成王身邊的隨侍過來報讓不必等,等她真個拆了頭髮換上寢衣,他竟又回來了,滿身是酒氣,一雙眼睛卻亮的嚇人,滿屋子的找她,嚇得明蓁縮到帳中,只當他要打人,叫他摸了腳一把拎出來,動作猛力道卻輕,大掌扣了她的腳踝,又是好一番的折騰。

第二日,明蓁咬了唇兒,吸一口氣問他可有人要帶出來行禮,他手執書卷疑惑一會兒,跟著便是朗聲長笑,退了宮人,抱到膝蓋上咬她的耳朵:“我這兒一個人也沒有。”

三朝回門他早早就起來了,換上親王冠服,拿了一對兒簪子出來給她,密打的兩層金花葉,隱隱露出裡頭一朵紅,明蓁正要上頭,他把當中花心撥開來,原來藏著的紅不是花蕊,卻是一隻細巧的金頭金腳的紅寶蜜蜂,正一頭紮在花蕊中。

明蓁哪裡見過這仗陣,父母算得是情深意篤,也不過拿管夫人的筆墨相送,字裡頭藏著你儂我儂,她這一個,竟拿了這東西來調戲她,面上羞紅一片,心裡卻似吹皺了春水。

手上一頓,拈著細看瞧不出來,這才插到頭上,一邊一隻,偏了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