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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再受任何的苦了……原諒我……”難得一貫冷血絕情的玉面夜叉聲音如此顫抖。

他來之前原還想在最後的關頭,公示她的身份,讓那狗太尉好生痛上一痛,此刻卻再不想暴露她的任何身份。

他要她只是他的,再不是誰家的何歡、也不是誰的青娘和阿紫,單單只是那個從六歲起便一直在他視線裡成長的安靜小女孩阿歡,是那個夜夜為他取暖、暖他心靈、甚至為他生下骨肉的女人合歡。

身旁打鬥繼續,絕色男子卻再也顧不上許多,他需要帶她回去,為她一步步去了這些惱人的病,他們還年輕,還要生許許多多的小東西……鍛凌鈺攬了青娘,動了真氣,一道玄色長袍幽冥一般詭異騰空而起。

☆、娘子合歡

“咻——”耳畔劇烈摩擦;好似有利箭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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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便是一聲老嫗的竭力嘶叫:“啊——凌兒小心——”人群外;那乾癟的瘦弱老婦左胸中箭,葉子一般薄弱的身子悠悠倒地;風一般搖啊晃啊,“砰”一聲倒在了地板上。

原就是強弩之末;此刻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再是沒了爬起來的力氣。

“哼,小兔崽子!讓你多活了這許多年,今日如何也不能讓你跑走!”何慶踢開糟糠妻子,舉箭再放。

“歡歡、快跑……”

淒厲慘烈的嘶叫;餘音不肯盡,好似還帶著無限的眷戀與不捨……

青娘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即便是眼睛瞎了;心卻是透亮的啊……她知道她要死了,是啊,不然怎麼能有這樣的聲音呢?

“娘——”再也忍不住,一口貝齒狠狠咬上玉面的肩膀,難得毒癮竟被這劇烈的心痛壓制,也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氣,不要命地踉蹌衝上聲源之地。

“娘……”素白的手指瘋了一般在染了血的玉石地板上摸索著、摸索著……終於一雙乾瘦的手指主動覆著上來:“歡歡……娘、娘在這裡……”

那樣瘦的手指,只剩一張薄皮了啊。

她可還記得六歲時候的她呢,多麼美麗的女人。身段豐腴,面若桃花,舉止間盡是風情,不笑的時候賢良又安靜;笑了的時候,好似全世界的花都要開了……

爹爹嫌棄她是女兒不愛她,獨獨孃親將她寵得像個小瓷人,連頭髮都不捨得讓她自己梳的。以至於她後來被騙到山谷裡,頻頻因為不會幹活而被那群牛一樣的嬤嬤們又掐又打,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全是傷痕……可是,這個寵她的人如今卻要死了,為了救她而死,她甚至連睜開眼好好看一看她、最後看一看她的機會都沒有……

她這一輩子短短,如何總是欠著別人呢?不該欠的仇讓她背,不願欠的情也要讓她還,她愛的得不到,不愛的又甩不開……

“啊——”多少的千言萬語,話到了最後,卻只餘了長長的一個單音。她幾乎不哭的,即便是當初在矮簷下難產生下川兒,她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此刻眼淚卻如泉湧般崩出來……奈何什麼都看不見,她連自己的孃親死了都看不見,要瘋了啊。

這一聲淒厲長哭,讓所有人都楞住,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

久久的,何夫人緊閉的眸子終於睜開來。這一刻,眼裡流光瀲灩,多少年來唯一的一次清明吶……夠了,她的歡歡終於認了她,可以安心走了啊。

顫巍巍抬起手指,指了指兩步外一襲黑色長袍的傾城玉面:“不要怪他,我們家原也欠他……以後,要、要和寶寶好好過日子……離、離得遠遠的……再不要、不要回來了……”一口鮮血噴出,再說不出話來。暗淡的眸子緊緊凝著那絕色男子,好似在等待他對自己的答覆,見玉面點頭,方才笑著合了眸。

“娘,不要死……怎麼能、怎麼可以這樣死掉……”青娘哭,憋了多少年的稱呼,此刻叫出來都覺得這般陌生。這許多年來,什麼都記不得,如今記起來了,她卻要死了,還沒來得及對她好,還沒帶她去認小孫孫呢……哭得心都要碎了,指甲在地上都摳出血痕來。

“賤人,胡言亂語!給朕放箭——!”瞅見何慶鬆動的神色,玄天忽然反應過來。

該死的。

鍛凌鈺和蕭木白忙齊齊騰空,無數的利箭密集飛來,絨扇與白袖在空中亂舞,晃花人眼眸。

奈何即便擋去了諸多亂箭,卻終究勢單力薄。

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就要中箭,卻忽然一道青衣從紅門處疾馳掠過,千鈞一髮間奪了青娘在懷。

“青娘,玄柯來晚!”急急趕來的玄柯將青娘柔軟的身子緊攬在懷,在地上連連打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