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來的沉悶都陡然消散了不少。
“你去,幫幫他。”玄柯轉頭,對著馬後紅衣小兵冷冷發話。
“哦……啊?……是是。”小魏小嘴兒撇得老高,十分的不樂意。好容易有機會陪將軍出來散散步,半路上卻被這醜女人擋住,真真討厭。討厭,愛裝的女人最討厭!
小方巾拼命擦著白臉蛋,斜眯著青娘那土裡吧唧的糙布青衣,滿臉嫌惡地扭著屁股走過去。臉上謙恭笑著,心裡頭卻在罵:長得不好看就算了,還屢次三番勾引這個勾引那個,虧大將軍連夢裡頭都叫著你名字,要不要這麼恬不知恥啊?
說是去幫忙,只那小細腰小翹臀的,哪裡有什麼力氣?哼哧哼哧推了老半天,車子沒推出來,倒把川兒乾淨小裳上濺了一排的泥。
“打你。”川兒生氣了,他可是最愛美的呀。從筐裡撿了根筷子扔過去,嘟著紅潤小嘴,小眉頭皺起來,兇巴巴。
“哎喲,打人了呀~~嫂子,您也不管管,人家這樣好心幫你……”小魏不高興了,車把子一甩,擺著腰就要走人。只那小肩膀一歪一歪、屁股扭來扭去,卻反倒把青娘生生撞了個趔趄。
滿地的泥漿眼看就在眼前。
要死了,怎會有這樣噁心的娘娘腔?青娘腳下一滑,趕緊地閉上眼睛,她的月事可還沒完呢,這冷趴趴的摔下去,可不得溼一身?
卻橫空伸出來一隻長臂,在腰上緊緊一裹。像是有無窮的力氣,只輕輕一拖,青娘便雙腳騰空扎進了一面滾燙懷抱。
溫熱的觸覺直燙進骨髓深處,熟悉的生猛氣息又襲進鼻端。青娘莫名紅了臉……奇了怪了,這個男人,他不是很討厭自己嚒,還要扶我做什麼?
她的臉貼著他精悍的胸膛,近得都能聽到砰砰心跳,骨頭又開始發軟,身體沒力氣呀。合歡那樣的毒,你越逆著它,它便越翻倍地侵蝕你。去年她忍了,今年也忍過去,然身體對男人的敏感卻是越發地誇張了,碰一碰都軟個不行。
可是大將軍你是睡著了麼,腰上的手還不鬆開……一會可莫要怪我又發/春/勾/引你。
“謝謝啦。”額間抵著淡淡胡茬,著實心癢得難忍,青娘咳了咳嗓子,假作若無其事地抬起頭。
只小嘴兒才張開麼,卻忽地擦過一抹溫熱薄唇。熱而柔軟,轉瞬即逝,明明快得還不及一秒呢,渾身卻如荼毒蝕咬一般生生顫慄起來……
該死,我竟然、竟然主動親他了!呸呸,那個怪不垃圾的冷疙瘩!……喂,這次你可賴不得我!誰知道你在偷看我吶,不然我抬頭也夠不著你的嘴。
青娘扭過頭,眼睛看著小板車:“呃……這馬兒好高啊,我頭都暈了。”
“將軍,該回去啦。”馬下小魏不滿地跺腳,竟然親/嘴了!一雙小眼睛拼命射殺著青娘胸前豐潤。討厭討厭,有胸的女人最討厭。
“唔……”玄柯一瞬恍然,只才抬起頭,那抹無骨的柔軟已然從胸膛滑落下去。
唇上淡淡餘香殘留,手心卻已空落無痕,一時剛毅的俊容頗有些恍惚……原只是見她跌倒,慣性將她一攬罷,卻不知她的腰身竟是那般軟,軟到他忍不住又陷進那個紅色迷濛的孽欲之夢,以至於,就讓她那般輕易地……
掩飾著自己的失神,玄柯低下頭俯視馬下青娘,試圖從她容面上尋找些什麼。只那嬌小的女人兩簾長長睫毛顫動著,一彎櫻/唇倔強微抿,竟是看也不看自己,萬般安靜而淡定。
分明剛才都已察覺她愈加起伏的呼吸,此刻又彷彿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般,與自己生分。
“謝將軍,告辭了。”
你看,連聲音都恢復得這麼迅速,她到底是有多少的城府?
就好似走進了迷魂陣,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哪個的她是虛,哪個的她才是實。
該死,真不該一時可憐她……玄柯一時懊惱升騰,低沉著磁性嗓音,冷冷道:“是要去哪裡?”明明是問句麼,這樣的口氣,聽起來卻像是質問了。
可不能怪他呀,堂堂領軍千萬的鐵血大將軍,哪兒習慣得了被女人屢屢這樣的冷落與忽視?
“不是要走麼?先把這些東西拿鎮上去賣掉,存些盤纏吶。”青娘吐了吐舌尖,低頭揩著鬢間的髮絲,擋住微微發紅的臉:“這路呀,將軍以後該著人修修了,這樣多坑的。”
說著就眯著眼睛,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從他身邊岔開來。再不走,又要發/春了……她可不想到了最後還要被他看輕。
哦哦~
小魏表情萬分糾結,將軍昨夜一晚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