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瞧見我便道:“長公主若是無事不妨也隨我去,靈雲寺的香火旺盛,公主去求個平安福回來,順便去外頭散散心!”
神靈一說我向來不屑一顧。
人生在事,所求所得皆是自身腳踏實地紮紮實實的成果。佛說眾生平等,我佛慈悲,可我看不見紅塵中渺小俗人的平等,更看不見皇室牢籠中那陰暗晦澀的大慈大悲。
求佛,終究求的是心安罷了。
然而,去外頭散散心這個理由在很大的程度上取悅了我,我歪了頭拉了拉阿桃的衫角,很快她們二人便心領神會為我準備出行的物品了。
宮裡的女眷似乎皆有些無聊,青貴妃一說要出去上香,個個便火燎燎的帶著自個的婢女來到了梧桐苑的門口。
一下子原本的六人馬車便是不夠用了,管內務的桂公公又安排了兩輛寬敞的馬車,並囑咐了一隊訓練有素的侍衛兵跟在我們的後頭保護我們。
我同青貴妃坐在同一輛馬車內。
阿桃扶著我跨上了馬車,掀開了馬車的帷幔,一下子又一雙杏眼對上了我,我愣了愣神,這雙眼睛的主人彎著嘴角,輕聲叫了我一聲:“姑姑!”
我點了點頭,踏進了馬車坐在她的身邊。
這個人是趙寧霜,我的四侄女,芳齡十五。
寧霜很快垂下了頭,安靜的坐在軟榻上,一下子就讓人忘記了她的存在。
事實上,我對這位侄女也是極其陌生的,她孃的身份不高,不過是敏元后的一個陪嫁丫鬟,我大哥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看上了這個丫鬟,連續一個月都翻了她的牌子,又是賞賜又是封品級,簡直寵上了天。
後來,這位娘娘風頭太盛,趙寧霜才滿週歲,皇后娘娘就想方設法的將這個美人給弄死了!
我大哥為人不靠譜,這件事也沒有過多追究,該怎麼醉生夢死的過日子就怎麼醉生夢死的過,連上朝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沉沉的。
到底是死了爹孃的孩子像根草,雖然趙寧霜沒死爹,但跟死爹也沒多大區別了,被一個品級不高的娘娘收養了,很少出來見人。
要不是前些守靈的日子見著了她,我都快記不得她長什麼樣子了!
馬車外頭,黃鶯一般的聲音響起,
“母妃,我知道,我在前面好好的,您再後面等著我!”
說著,趙寧珊就先掀開了厚重的簾子,一身明亮的黃色一下子晃入眼簾,很快,她便像一隻熱鬧的黃鸝般清脆的叫出了聲來,“青貴妃好,姑姑好!”說著,視線落在了寧霜的身上,“四姐也在!”
然後,寧珊便一下子坐在了青貴妃的左側的空位。
哼!趙寧佑還沒有登基呢,季青茹這個女人的地位就排在了勞資的前面!真是不知好歹!
☆、深井冰口口十四
駕車的侍衛一聲高昂的“駕”,馬車便骨碌碌的行駛了起來,馬車雖然只坐了六人,可極其寬敞,尤其是這一輛,兩排用上等綢緞縫製的軟墊中間擺放了一張極其精巧細緻的小方桌。
八仙過海的浮雕在桌面上,栩栩如生趣味無比,小桌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凹槽,紫砂製造的短嘴壺穩穩的嵌在中央,從壺蓋上的沙孔中還隱約透露著縷縷茶香。
馬車在石板路上走的平穩,青貴妃靠著軟榻數著手中的佛珠,馬車內極其安靜,只能聽見我窸窸窣窣剝松子的聲音,“咯噔咯噔”的極其有節奏感。
很快,小方桌上堆了一堆的松子殼,每一粒圓滾的松子在我的牙齒間駐留,然後被碾碎,那松香而鹹膩的口感瞬間一下子充盈滿我整個口腔,碾碎的松子粒在舌尖上滑過,湧入食道讓我意猶未盡,整個人的幸福感爆棚。
也許是我太享受的摸樣吸引了趙寧珊,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瞄向我了。
我口齒不清的回望她,“寧珊要不要嚐嚐,可好吃了!”
趙寧珊擺了擺手,聲音清脆,“不了,姑姑,松子剝殼的聲音太響了,我怕吵著貴妃娘娘唸經。”
我剝松子的動作一頓,我就說,這麼盯著我肯定不是為了吃的。怎麼,言外之意是嫌棄我太吵了麼,我次奧,這什麼世道,勞資貴為長公主連個吃松子的自由都沒有了麼?還要被自己的侄女給明裡暗裡諷刺麼!
瞬間,我就將蓮一剝開的松子輕輕一推,整個人極其的失落的坐在角落裡。
一下子,整個馬車極其安靜,聽不到窸窸窣窣的動靜,青貴妃很快睜開了眼睛,有些詫異的望著桌上堆得一小堆的松子仁,瞬間笑了笑,摸了摸我頭,“長公主難得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