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老天爺為什麼庇佑我,卻任你們的爹摔死,其中緣由,你們自己想吧。
譚大先生臉色變幻,沉聲道:“你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文笙道:“晚輩想解開同諸位前輩之間的誤會。大先生,難道您到現在還相信令嬡是迫於流言自盡的麼?”
“令蕙……”譚大先生喃喃低語。
譚令蕙縱有千般不是,到底是他的親骨肉,死於青春妙齡,他哪能不心疼。
“我聽說,事發時是在西山,倘若有人潛伏河中,不懼怕樂師琴聲影響的可大有人在。”文笙只是一提,沒有再就譚令蕙的死多加評論。
這是在譚家眾人心頭上扎針,點到為止就好,畢竟誰都不是傻子。
若不是有著想法,譚家眾人也不會那麼多安全的地方不去,卻特意跑來天女湖歸隱。
她道:“諸位前輩,顧文笙此番誠心前來,請給個機會,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譚大先生隔船注視她良久,才道:“你過來說吧。”
他們所乘的是一艘大船,船艙很大,輕鬆容納幾十號人,要談,自然是在他們船上。
文笙欣然同意,左手扶琴,右手於弦上一記“倒輪”,三聲響罷,船尾水花翻動,像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推動著小船飛快向大船靠近,兩下併到一起,文笙邁步上了譚家的船。
譚家諸子目光久久盯在那小船的船尾處,譚吉寶把嘴湊到譚二先生耳邊,悄聲道:“二爺爺,我什麼時候能學會這一手?帥得很。”
譚二先生面露苦笑,抬手親暱地捏了捏譚吉寶的小胖臉。
文笙耳朵多好使,上船便聽到了,向譚吉寶望過去,譚吉寶拍掉譚二先生的手,扒著眼睛衝文笙做了個鬼臉。
譚大先生收回目光,道:“顧樂師,請到船艙裡坐吧。”
譚錦華上前引路,把文笙讓到艙中。
眾人落座,侍從上了茶水,垂手衝文笙微一躬身,退出艙去,拉上了門。
文笙見艙裡沒有外人,取出譚五先生的親筆信,放到了案桌上。
“這是五先生寫給諸位的信。”
“五弟?”譚氏兄弟都是大感意外,震驚之餘幾隻手一齊去拿信。
到底譚大先生把信拿在手中,開啟細讀。
“嗯,是五弟的筆跡。他果然是落在了白雲塢手中。”
“白雲塢!”譚三先生手拍桌案,他斷了一臂便是拜白雲塢那些刺客所賜。
信不長,譚大先生很快看完,將信交給弟弟,問文笙道:“你因何不一見面就把這信拿出來?我五弟現在江北軍營,是否我們答應聯手對付白雲塢,你們才肯放他回來與家人團聚?”
文笙見他誤會,連忙道:“晚輩不早拿這信出來,是不想叫太多人知道,以免人多口雜,增添變數。”
其實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文笙是擔心譚家人覺著她以此為要挾,反而不美。
“諸位並不瞭解五先生眼下面臨的問題,他在奉京被白雲塢主強行喂服了那‘神丹’,留在軍營,名義是俘虜,那丹藥就有他一份。”
譚家兄弟剛剛表現出的激動、狂喜之色頓時凝固於臉上。
譚家出過叛徒,他們自然深知這丹藥之害,若找不到化解之法,五弟這個人就毀了。
“那藥癮……可有什麼辦法化解?”
文笙道:“暫時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繼續服用丹藥,飲鴆止渴。實話說,現在服了丹藥的不止五先生一人,為取得白雲塢主信任,我這邊的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請放心,就不為了譚五先生,我們也得儘快找到解決之法。”
此時譚四先生正在看信,聞言抽了口寒氣:“那王十三……”
文笙咬唇剋制,點了點頭。
譚大先生原本還想等文笙說完就叫她先行迴避,自家人商量一番,此時兄弟幾人互望一眼,當即便拿了主意,不提死者,便是為了活著的人,這合作也勢在必行。
既然要出力就需得好好爭取,以免做了李承運的馬前卒。
“旁的我不敢保證,事成之後,程國公必會給諸位一個安身立命之所。由他來完成大梁十二州一統,對譚家也是上上之選,幾位駙馬同他相交莫逆,現在處境都很是不妙,只有幫著國公爺儘快掃平白雲塢,方能解決眼下的困境。我顧文笙來日只一心做學問,絕不參與朝政。五先生答應為我的學堂教三年書,我們大家可以一起切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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