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懷英翔便是前車之鑑。我看紀南棠處事圓滑,並非愚忠之人,與其最後倉促保命,還不如早早反了。”
文笙承認鍾天政這番話說得有道理,但是。“反還是不反,該由紀將軍自己來做決定。旁人可以勸他,卻絕不能以手段逼迫他就範。”
鍾天政嗤笑了一聲:“可惜有的人生而固執,任你怎麼勸,他只管九頭牛也拉不回。算了,我不和你說了,這事不是我做的,你可以走了。”
文笙搞不清楚他這意有所指的話到底是在說紀南棠還是自己,自來了白州,她和鍾天政單獨見面的次數不多,溝通的自然也就少了。
鍾天政顯見是生氣了,才會下這樣的逐客令。
但文笙此刻心中千頭萬緒,鬼公子既然使出這等鬼蜮伎倆,肯定還有後手,實在沒有心情哄鍾天政高興,道:“好。”遂起身告辭。
果然不出所料,當天夜裡有一支數千人的東夷軍隊悄無聲息地摸近了這邊的大營,他們不是要趁著夜色劫營,真要劫營,朝廷軍隊這邊陷阱弩箭預備著,反到不怕,這些東夷人只是遠遠地衝大梁軍營射了一通箭,隨即遁走。
前營副將下令點了火把一探究竟,但見所有的箭簇上都綁著書信。營前掉落得密密麻麻,像雪片一樣。
那副將叫人去撿了幾枝箭回來,好奇地開啟,所有箭上書信都是一樣的內容,副將看罷不禁變色,趕緊給紀南棠送了去。
東夷人的勸降信。
信是以東夷主帥的口吻寫的,說勸降其實有些不準確,信上極盡吹捧,稱他們東夷人最敬重強者,像紀將軍這等戰神樣的人物,雖然殺了他們很多人,使得東夷國力大減,但卻是他們唯一欽佩的大梁人。所以他們想同紀將軍化敵為友,協助紀將軍拿下大梁的江山,若是紀將軍有意,可差人同他們商量議和的事。
那副將不由地冷汗涔涔,東夷人這是不置將軍於死地不肯罷休啊。
紀南棠看了信丟在案上,叫包括米景陽在內的所有將領傳閱。
文笙聞訊趕來,看了信之後,當即提議:“將軍,請讓我把華飛舟、安敏學等幾位樂師也叫過來,共商對策。”
紀南棠點頭應允。
到是米景陽因之多看了文笙兩眼,文笙一提這幾人,米景陽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細思之下頓時有些刮目相看。
軍中各方勢力摻雜,這事動靜這麼大,壓是壓不下去了,不出數日,必為流言再添一把火,而這幾位樂師出身高門,地位超脫,叫來好歹可以為紀南棠作個見證。
華飛舟等人睡眼惺忪趕過來,看信之後無不皺眉。
他們跟著紀南棠的大軍捨生忘死打仗,戰場上形勢正一片大好,敵方主帥卻想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抹殺他們的功勞,著實可恨。
米景陽道:“將軍,你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紀南棠稍一沉吟:“叫人去將營前打掃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待我給他們寫一封回信。”
眾人聽說紀南棠要給鬼公子寫回信,都難抑好奇,生怕將軍不將回信給大夥看。但其實他們多慮了,紀南棠叫親兵研墨,當眾揮毫,回信很簡單:說東夷人敬重強者他到是相信,東夷人從來是越捱打越敬重,看看如今他們同列登帝國的關係就知道了。議和可以,到我大梁刑司大牢裡去談。
紀南棠回信這幾句話叫大家都覺著頗為解氣。
副將孟振國主動請纓:“將軍,這信交給我吧,我今晚帶一隊兄弟殺去,順便劫個營。”
紀南棠卻未答應:“劫營到不必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和東夷人戰場上見。”
為將者,逞口舌之利到底落了下乘,沒有比在戰場上給對方以迎頭痛擊更好的回應了。
眾將明白紀南棠的意思,憋著股勁兒回帳休息,只等第二天給東夷人點厲害瞧瞧。
但鬼公子就好像知悉了紀南棠的想法,大梁的軍隊一壓上東夷人就開始後撤,這是做戲做全套,看上去就像是有意避讓似的。
大軍一氣推進了五十餘里,紀南棠眼見地形複雜,加上陣線越拉越長,擔心為敵人所乘,下令停下來,收攏軍隊,集結整頓。
那封回信也已送了出去,想來很快會落到鬼公子手中。
雖然鬼公子的離間計正中要害,並似初見成效,但紀南棠到不怎麼擔心皇帝會將他叫回去,眼下白州戰事正在緊要關頭,朝廷面臨著無將可派的窘境,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此時麾下大多數兵卒都是魯大通帶到白州來的,並不是他的嫡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