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像是鍾天政,文笙過去,撩開了帳簾。
外邊守衛看到她行了個禮,把路讓開。
“就知道你還沒有睡。”鍾天政笑了笑,彎腰進了帳篷,先借著燈光打量了一下,路途上條件簡陋,大家都差不多,文笙這裡沒有什麼特別的。
“有事?”文笙狐疑地望著他。
“時候還早,睡不著,來看看你。”他將一個圓圓的小玉盒放在了燈下,“你也騎了一天的馬,如果不舒服,早早處理了,免得接下來受罪。”
看來裡邊是治擦刮破皮的藥膏。
文笙騎術不錯,大腿沒有磨破,用不到它,但她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呢,鍾天政隻字不提,莫不是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文笙“嗯”了一聲,坐回到原處,復又拿起書來,認真翻看,將鍾天政晾到了那裡。
“我看外頭那幾個不像尋常兵士,到像江湖人,你找來的?”鍾天政也坐了下來,擺出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文笙知道鍾天政早晚會察覺,也沒打算瞞著他,當下不動聲色:“那是程國公府的人,跟咱們一起去白州,看看有沒有機會救出國公爺。”
鍾天政嗤笑一聲:“救李承運?叫我怎麼說你,沒那金剛鑽,偏愛攬瓷器活。”
文笙橫了他一眼,將手裡的書翻過一頁,側轉身拿後背衝著他,不急不慢道:“我是沒有,你有啊。打賭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說的,若是輸了,到了白州就什麼都聽我的,我說往東,你不準往西。”
鍾天政哽住,停了半晌,方才氣笑了:“行,我聽你的,我看你怎麼能將人救出來。”(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兌現賭約
有了這話,不管真假,文笙總算是聽到了她想聽到的,想著這小子屢屢耍手段算計自己,接下來便認真看書,不再搭理他。
誰知鍾天政明知受了冷落,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他單手託著腮,手肘撐在桌案上,望著文笙發了一陣呆,突道:“華飛舟這個人你怎麼看?”
好端端的,他突然提華飛舟做什麼?
文笙瞥了鍾天政一眼。
“他同譚錦華相交莫逆,看似不聲不響,實則清高自傲,如果此去白州你事事都聽紀南棠的,他必會看輕你,覺著你給樂師們丟了臉。”
他帶著推心置腹的表情說了這麼長一番話,沒將文笙的注意力從書上引開,到得她淡淡回了一句:“莫要背後道人是非。”
鍾天政冷笑一聲:“我是提醒你呢,別不識好人心,他們實力不怎麼樣,自視到高,真當自己是什麼大梁的財富,上戰場也想著最好能像羽音社的那些樂師一樣,重重兵馬保護著,既威風又瀟灑,你不早想對策,到了白州也是一盤散沙,隊長當得有名無實。”
文笙皺眉:“怎麼會一盤散沙?一大半都是跟你學新樂的,你管好他們就行了。”
“其他人呢?”
“自有軍法。”
鍾天政聽了這話就知道自己話都白說了,文笙定要跟著紀南棠一條路跑到黑,他惋惜地嘆了口氣。道:“咱們走著瞧吧,用不多久你就會知道,我並不是杞人憂天。”
說罷站起身。向外走去。
文笙沒有起身送他,甚至都沒有抬頭多看一眼。
鍾天鍾,簡直就像是個時時扇動著翅膀,一有機會就想趁虛而入,勾引旁人心底黑色/欲/望的小惡魔,白州之行和呆在京裡不同,干係太大。一個小小的紕漏就可能決定很多人的生死,文笙決定要冷著他,約束他。
爭到隊長。這是第一步。剩下的,等到了白州慢慢來。
第二天天不亮,眾人就吃了早飯,拔營起寨。繼續趕路。
再往前是百餘里山道。不管騎馬還是步行,都比昨天辛苦了很多。
到下午經過沉華嶺,即使是文笙也累得氣喘吁吁,鍾天政不計前嫌要幫她牽馬,雲鷺不知由哪裡冒出來,搶先一步抓到了文笙的馬韁繩,用足以叫鍾天政聽到的聲音道:“我來吧,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呢。別崩裂了。”
景傑帶著一隊兵士趕來幫忙。
文笙鬆了口氣,抬頭見兩側山峰夾著中間一條小路。這段路中間寬兩頭窄,像半截葫蘆放倒於地,果然十分險要。
紅彤彤的夕陽墜落於西北邊的山腰上,給整座山披上了一層霞光。
兩天之後,大軍到達山棗坡,從那裡東行二十里併入去興城的官道。
等進到鄴州境內之後,前面道路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