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方便。人手方面有云大哥,我帶上韋宗,再挑幾個身手好的兄弟應該就差不多了,錄事看看有那好的水手船工給我配齊了就行。”
李曹給文笙調了艘能坐百十人的平底沙船。
水手船工都是挑那頂尖的,又配了一隊盾牌兵,一隊神射手,由校尉紀彪率領,意在保護文笙和雲鷺等人平安歸來。
紀彪和李從武平時走得近,在李曹跟前多了句嘴,李曹摸著下巴笑了:“那就叫他一起去吧,暈船麼,多暈暈自然就好了。”
紀彪憋著壞笑回來告訴李從武這個噩耗。
李從武欲哭無淚。
可真等上了船,情況卻沒有他想得那麼嚴重。
一來這艘船比他以往上的任何一艘船都大,在海里比小小蒼山鐵平穩多了,再者,船上還有文笙呢。
文笙哪能看著李從武受罪,見他撐不住了便來上一首《伐木》,調節一下眾人的身心,所以出海之後李從武還真是過得挺愉快。
文笙前些日子弄丟了“太平”,這次回離水見到師父王昔有些不好意思,老人家沒有責怪她,到是說要幫她再好好做一張。
只是依王昔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多事情轉身就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好,即使做好了,也很難達到“太平”那樣的水準。
文笙早在白州時候就弄了張琴替代,現在更是將它帶到了船上。
不過這一路上文笙不是彈琴,而是吹笛子。
笛子是她親手做的那一支竹笛,音色很一般,有時候還會冒出來點雜音,不過能叫大夥覺著愉快那就夠了。
韋宗聽這調子覺著很耳熟,怔怔地問:“顧姑娘,這是什麼?”
文笙停了笛子,大大方方如實相告:“寒蘭會上不是一起研究過麼,這是《希聲譜》。”
韋宗“啊”地一聲低呼,道:“就這麼簡單?”
文笙知道他是詫異原來《希聲譜》真是完完全全照著曲譜吹奏下來的,像文笙甚至笛子吹得很生疏,技巧更是談不上,卻不妨礙以短短一首曲子改變大家的心情。
文笙笑了一笑,《希聲譜》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她和韋宗打過不少交道,知道他心境上還差得遠,短時間內不可能窺到《希聲譜》的門徑。
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禁有些酸澀,最有可能兼學妙音八法和《希聲譜》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化作絢爛的流星,消失於天際。
他留下的設想和感悟。自己一定要想辦法為之找到合適的繼承者。
像胡良弼所說,千載之下,依舊會有人記住他的名字。
他對這凡俗人世間的貢獻。必須要用於正途,用於令四海承平,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雲鷺和韋宗都不明白文笙為何發起怔來,雲鷺伸手想要叫醒她,文笙卻自己回過神,將竹笛一下下擊落在手心裡,合著節拍放聲而歌:
“四夷既獲。諸夏康兮。
國家安寧,樂未央兮。
載戢干戈,弓矢藏兮。
麒麟來臻。鳳凰翔兮。
與天相保,永無疆兮。
親親百年,各延長兮……”
歌聲清亮,合著船頭破浪的“嘩嘩”聲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傳出去很遠。
雲鷺雖然沒有聽懂歌詞。卻覺文笙此時所唱這支歌特別得慷慨激越。叫人聽著熱血沸騰,頗有戰鼓之效。待文笙唱完,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歌?”
這是南朝《古今樂錄》裡收錄的《霍將軍歌》,相傳系冠軍侯霍去病所作。
漢之大將軍霍去病率兵大破匈奴,封狼居胥,作了這首琴歌,期盼就此國家安寧,太平永駐。
出海一天之後。沙船接近長蒙島。
紀彪充當嚮導,為大家指引方向。
文笙第一次深入大海這麼遠。有些不適應,問紀彪:“紀校尉,東夷在什麼方向,大致還要走多遠?”
紀彪指著與落日相反的方向道:“自這裡一直往東,按咱們的船速,若是日夜兼程的話,還要走個三四天。”
文笙在心裡估算了一下,道:“那這長蒙島差不多位於大梁和東夷之間,算是敵人來犯的必經之路了吧。”
紀彪想了想,回答她:“也不一定,往南數十里還有幾座小島,東夷船隊每回都是去彰白二州,從那裡走更近。”
李從武好奇地問:“你們說許大麻子現在還會在長蒙島麼?”
文笙道:“不知道,走,湊近了瞧瞧。”
太陽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