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聰慧,早就練成了。”
“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取笑我啊,看我怎麼治你們。”阿曛故作生氣瞪了眾人一眼,“好了,今夜到這裡,散了吧。”
琳琅和阿珍忙著收拾席面,待眾人離去,院子裡一時靜了下來,剩下阿曛一人,香案上的香爐裡,嫋嫋升起的煙霧,香氣傳來,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冷香味,似極了鳳漓衣服上慣燻的香味。
望著嫋嫋煙霧,阿曛似乎又看到那個冷冷清清的少年,一襲水過天藍色衫子,端坐在琴案上,玉澤修長的手指輕撥慢捻間,緩緩流淌的琴音。
阿曛仔細回想當時鳳漓撫琴的樣子,然後憑著記憶,一節一節,將一曲鳳求凰彈奏了出來,不知不覺,一首曲子竟絲毫沒有阻斷,順利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符,阿曛撫琴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竟有一種酣暢淋漓之感。不由得心情大好,將琴曲撫了一遍又一遍,越到後來,竟是越發的順手暢快。
西樓的屋頂上,鳳漓一身玄衣靜靜坐在瓦片上,容顏不似平日裡冷清,竟柔和了不少,聽院子裡傳出的琴音由開始的生疏,到後來慢慢的流暢,再到後來一層一層遞進的意境,他的唇角緩緩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那日考試之後,學院放了三天假,阿曛在外祖母家陪著煦哥兒好好玩了幾天。
到假期的第三日,正好是中秋節,也是阿曛十一歲的生辰。這是阿曛在潞州過的第三個生辰。每年中秋節這夜,潞州城裡有燈會,全城燈火輝煌,將潞州城照得如白晝一般。
這夜,阿曛跟以往一樣,與舅舅家的桀表兄一道,帶了煦哥兒去逛燈市,帶著琳琅和阿珍兩個丫鬟陪同著。
潞州是商賈聚集之地,不似京都那般嚴謹,天下商賈往來雲集,其繁榮程度甚至超過了京都。燈市上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阿曛緊緊拉著煦哥兒的手,生怕煦哥兒被擠開了。
煦哥兒不過九歲,依舊是孩童心性,對各種賣小玩意兒的小攤前流連忘返。桀表哥畢竟比阿曛和煦哥兒都大上好幾歲,便主動擔起了照看煦哥兒的重擔。
一行人在街市上走著,煦哥兒瞄見了不遠處一個餛飩攤子,便央著阿曛去吃混沌。阿曛心裡惦記著街市上的燈,便讓桀表哥帶著煦哥兒去吃混沌,自己則和琳琅阿珍兩人去放燈。
阿曛賣了一盞淺紫色的蓮燈,走到鷺江邊上,正準備許了願放下去,卻聽胡月如在喊她:“阿曛,真的是你?”
阿曛見到一身淺粉色襖裙外披一件同色錦緞斗篷的胡月如,手裡也拎著盞燈,便問道:“你也過來逛燈市?”
“是啊,我本來想去陳公府上約上你一起來逛的,又想著你怕是要跟你們家煦哥兒一道逛的,就只好自己來了。沒想到這麼多人裡也能遇到你。”胡月如笑道。
“你這盞小兔子燈倒是挺特別。”阿曛瞧見胡月如手裡拎著的是盞白色的兔子燈,很是可愛。
“這是今年京都流行的款式。我二哥從京都來看我,特意給我帶的。”
阿曛想著她兩位兄長從京都也給她寄了不少禮物過來,但沒有胡月如這種可愛的玩意兒,便有些羨慕了,小孩子的心性,別人有的,她也想著有一樣拿來玩玩。
卻聽胡月如道:“咱們一起放燈吧,放完燈我得趕緊回那邊去,我二哥還在等我。”胡月如指了指遠處的拱橋。
阿曛順著胡月如的手指看去,卻只見拱橋上,那人在燈火闌珊處,一張俊顏宛若皓月輝明,一雙黑眸璀璨得堪比天上的星辰,唇角的淡笑溫暖和煦似一樹一樹梨花初綻,阿曛知道,那橋上的人顯然已於人群中尋到了她,此時也正在朝她笑。
阿曛有些怔忪。
太久沒見鳳漓如此笑了,只記得他一張冷臉對她不斷的苛責,卻忘記了這人以前一直是這般丰神俊朗。
“啊,那是五殿下。”胡月如顯然也看到了鳳漓,悄悄拉了拉阿曛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悄聲問阿曛:“那日馬場五殿下救了我,我還沒好好道謝,今夜既然遇見了,我要不要過去跟五殿下正式的道聲謝?”
在胡月如的心裡,更多的是想借機跟五殿下說說話。
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那日被他罵得如此悽慘,阿曛實在是心裡憋了許多的氣。
顯然胡月如剛剛不是詢問阿曛的意見的,她只不過是表示了此種情形下,她要去跟鳳漓說話。胡月如話音剛落,便拉了阿曛的手往拱橋那邊走去。
鳳漓看到了這一幕,站在橋上不動,也在等著阿曛和胡月如上橋。
“殿下。”胡月如拉著阿曛總算擠到了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