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子雖看似平常,鳳漓巴巴的送過來,應該並非稀鬆平常之物,只是這樣的東西,鳳漓為何會給她?
次日,胡月如到阿曛府上來玩,一進門便瞅見了阿曛掛在窗下的小豬燈,頓時跑過去左看右看,嘖嘖稱讚:“你這裡藏了這般精巧的燈,怎的昨夜不見你拎到燈市上去?”
“好東西留著自己看就可以了。”阿曛埋頭在桌子上書寫這幾日落下的功課,頭也不曾抬起。
胡月如道:“你這是怕人知曉你有這麼一盞精緻的燈吧。昨天夜裡離開你後,我又遇到了幾個同班的學友,她們都稱讚我的小兔子燈,要是她們見到你這盞小豬燈,還不得羨慕死了啊。”
“不給她們看,她們也看不到。”
“說說,誰送的?”胡月如湊近阿曛,一臉八卦相,“這小豬燈一看就是今年京都的新款式,潞州城裡根本就沒有,你兩位兄長的禮物早幾日之前就到了,顯然不會再送了這燈來,唯一可能送你這盞小豬燈的人,又是從京都來的,莫非是……”
“別瞎猜。”阿曛總算是抬起頭來,盯著胡月如,用略帶威脅的語言道:“你再亂猜下去,小心我將你山水畫課業的事告訴夫子。”
胡月如頓時噤了聲。她畫畫擅長工筆花鳥,於寫意山水上很是沒有悟性,不似阿曛,無論寫意還是工筆,就算是街面上平頭老百姓買了貼門上的年畫,她也能畫得栩栩如生,所以她的山水畫課業,都是央了阿曛替她完成的。這是她的痛處,時時被阿曛捏在手心裡。
“不說就算了。”
胡月如往椅子上一座,順手拿了阿曛書架上的一本線裝孤本隨意翻著,秋日的陽光自窗外撒入,有幾縷落在胡月如的身上,晃了阿曛的眼。
阿曛只覺得前世的時候,她重生之後不久,才與胡月如有著一些來往,當時的胡月如也是如今這般,喜歡坐在她對面翻書,她抄經書,而陳美姝在一旁認真煮茶,每一盞煮好的茶,陳美姝都會端了過來,顫顫兢兢的請她品嚐指點。
上一輩子的人依舊,上一輩子上上輩子留在她心底的傷,也不過是剛剛結了痂而已。那日在琴房,與鳳泫遙遙對望了那一眼,她的心思已翻了幾翻,在馬場又得他所救,這心底的痂便不自覺的揭開了一角,她看到了自己內心的滿目蒼夷,但早已不知道痛楚了。
中秋假期過後再回到學院上課的時候,學校已由之前的緊張而興奮的狀態轉入平靜,鳳泫和鳳漓早已離開回京都,學院裡學子們剩下的時光便是談論這兩位尚未婚娶的皇子,學院裡甚至為此而分成了兩派,一派是竭力支援四皇子鳳泫的躉擁,另一派是死死維護五皇子鳳漓的花痴。坑歲有血。
胡月如是五皇子一派的,她追著問阿曛選擇哪一派,阿曛打死也不說,誰也不選,胡月如不幹,一定認為四皇子鳳泫在馬場捨身救了阿曛,阿曛應該支援四皇子鳳泫,生生將阿曛劃入了四皇子派。
日子就在這輕鬆愜意中過去。
轉眼到了第二年中秋,胡月如拎了京都盛行的新款走馬燈走在街上,遇到了阿曛,瞧見阿曛手裡拎的也是走馬燈,但阿曛的走馬燈可比她的要精緻得多了,一看就知跟去年那隻小豬燈是同一個師傅的手工。阿曛的走馬燈上,繪的畫是雙蝶戲月,六個面,每一個面上,都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其中一朵白色的牡丹最為耀眼。
☆、44情不知所起
胡月如一看就知道是與去年同一個人送給阿曛的,但她知道打死阿曛也不會說出是誰送的,便只是無比促狹的取笑阿曛了幾句。末了,胡月如將自己親自繡的一枚香囊遞給阿曛,“留著做個念想吧。我二哥這次來潞州,是來接我回京都的。”
“怎麼想著這麼快就要回京都?”
“我也快十二歲了,明年開春,京都女學就開始招新一年的女學子了,我得趕回去準備一下入學考試,況且從這到京都,水路也得走一個來月,等到了京都,年關就近了。”胡月如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問道:“阿曛,你不參加明年的入學考?”
阿曛道:“我過兩年再說吧。在潞州住得挺好,況且煦哥兒要再過兩年才能參加太學的入學考,我想等煦哥兒長大一些再回京都。”
“過兩年你只能插班了,還得託關係才能進去的。雖說你們簡府的秀山學院是鳳煌最出名的學府,但你不是想著進女學的麼?”
“過兩年吧,等我。”阿曛道。想著胡月如要走,又問道:“你何時動身?”
“後日。”
“那你一路保重。”
次日,阿曛讓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