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妹妹寫字的寫字,看書的看書,煮茶的煮茶,你們玩得好生雅緻,就剩下我這個俗人,天天忙得團團轉,忙的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俗事。”
阿曛笑道:“我這裡奉太后懿旨抄經書一年,供奉太廟裡的菩薩,是大大的俗事一件。她們兩個烹茶翻書的,才算是雅緻事兒。”
胡修媛道:“這後宮中若沒有賢妃姐姐忙裡忙外的,怕是我們也沒這閒暇翻書煮茶。”
陳美人接腔道:“是啊,賢妃娘娘成立裡操心著宮裡上上下下的事,怕是閒下來喝盞茶的時間也少有吧。賢妃娘娘不嫌臣妾笨拙,就請品嚐一下臣妾剛沏的楓露茶。”
寧賢妃接過陳美人遞過來的茶盞飲了一口,笑道:“皇貴妃娘娘是個雅人,連帶著陳美人跟著皇貴妃也越發出落得雅緻了,這茶就比其他地方的好喝多了,陳美人,本宮看你逢年過節的得向皇貴妃娘娘送點束脩來。”
束脩是學子在年節裡孝敬師傅的禮物。寧賢妃哪裡不知道這幾日陳美人沒少在蒹葭宮中給阿曛煮茶,而如今陳美人的茶確實煮得甚是了得,這其中一定得了不少阿曛的指點的,這謝師之禮雖然是她拿來打趣陳美人的,實際上也是說給阿曛聽的,讓阿曛知道她寧賢妃處處還是在為著皇貴妃著想,也時時在向著皇貴妃,這宮中的風向並未轉舵,還是在蒹葭宮上頭吹著的。這也是鳳泫交代她對蒹葭宮的事上多上點心時,她自己從鳳泫的言頭話語裡領悟出來的。正如香囊事件一定不能是皇貴妃做的一樣,這皇貴妃現在還應該是整個鳳淵後宮中最受寵愛的寵妃,還應該是鳳泫的心頭寵,是那三千弱水裡,唯獨想要取的那一瓢。阿曛這個箭靶子,鳳泫還需要立著,替慕容苒苒擋一陣刀劍。
所有的這一切,她還不知道原因,但她知道鳳泫的佈局。今時今日,還不是動阿曛這顆棋子的時候。
阿曛擱下手中的筆,嘖嘖稱讚寧賢妃:“修媛妹妹你看看,咱們賢妃姐姐就是對我好,我這些日子天天拉了陳美人過來煮茶,別的宮妃還不定怎麼在暗地裡編排我磨課幾位小主呢,只有賢妃姐姐今日才還了我一個公道,這些日子你也在我這邊看書,自然也知道我讓陳美人來我這裡煮茶,實則是因為陳美人對煮茶一道甚有研究,日日來與我與一同切磋茶藝而已,今日卻被賢妃姐姐說成是師徒,還怕我不好意思,替我向陳美人討要什麼束脩。”說著,她望向陳美人笑著打趣道:“快快快,眼看也要端午了,我這師傅還真就要收一收束脩了,你趕緊給我送來就是。”
“好的,臣妾一定回去好好籌備一下這第一份謝師禮。”陳美人也笑著接腔。
一屋子四個女人頓時笑做一團,好不和氣。
表面上的和氣,永遠都是女人們的門面。
阿曛前一世不屑為之,不屑與這群人保持表面上的和氣,卻不知不覺中讓自己成了為宮中箭靶子。這一世,她學會了妥協,學會了從容面對,也學會了婉轉迂迴,以及分而擊之,逐個擊破。既然前一世寧賢妃與面前這兩人以及其餘幾個抱成團將她從皇貴妃之位上拉了下來,又將她一步一步逼入冷宮之中,這一世自然就不會再讓這幾個人抱成團了。這也是她沒事就拉陳美人過來煮茶的原因,至少造成假象,那就是陳美人是她的人,那寧賢妃等人就對陳美人缺乏了最起碼的信任。
至於胡修媛為什麼也沒事就喜歡常來她的蒹葭宮中,除了不知道的私底下的原因,表面上的原因卻是那日她拘了五妃在她的蒹葭宮裡時,這位胡修媛從她的書架子上發現了幾本善本。胡修媛曾經向她提出來借去,但阿曛以書是古本為由拒絕了,但許胡修媛每日裡過來翻看,這也是明面上胡修媛喜歡到她這裡來翻書的原因。
四人說笑了一陣,寧賢妃理了理鬢髮,笑道:“皇貴妃這裡氣氛甚是和諧,臣妾坐下來就不想動了,也想著學胡修媛和陳美人在這裡翻翻書煮煮茶的,但還得去佈置明日裡皇上去西山行宮的事。這個時候來,其實臣妾是專程而來,傳達皇上的聖旨和皇太后的懿旨的。”
聽寧賢妃要傳聖旨和懿旨,阿曛帶頭恭聽。
卻聽寧賢妃道:“胡修媛和陳美人也在這裡,本宮就一併通傳了罷,也就不再跑一趟你們的宮裡了。皇上明日起駕至西山行宮小住,著皇貴妃、慕容貴妃、胡修媛、陳美人和甄才人伴駕,其餘妃嬪留在宮中伺候太后娘娘,著樂寧公主一併前往西山行宮小主。”
三人謝了聖旨隆恩,起來時,阿曛問寧賢妃:“本宮原先領了太后懿旨,這一年都在蒹葭宮中抄寫經文不出宮門的,還請賢妃姐姐代為向皇上稟報一聲,本宮不能伴駕前往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