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多周折,好在現在算是熬過來了,只是元氣大傷,要調養還需花費些時日。
過了一兩日,氣血順了,荀紹也恢復了不少,那日一覺醒來見應璟坐在一旁的案邊書寫著什麼,時而皺眉,時而提筆,似百般斟酌,不禁好奇。
“你在寫什麼?”
應璟轉頭見她已經醒來,擱下筆走了過來:“寫摺子呈給陛下,公主的事我還沒上報,拖久了也不是好事,曹國那邊也要給個交代。”
荀紹見他臉色還很蒼白,便知他的傷也在等著調養,何況這段時間經常有洛陽快馬送來的摺子,她也知道一些,便道:“你還是回洛陽去吧,西北艱苦,不是調養之地。”
應璟在床邊坐下,笑道:“我這一走,下次要再找理由過來可就麻煩了,我可是跟陛下說要來成親的。”
荀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
應璟見她這神情,不禁有些無奈,坐著沒動,許久才似感慨般說了句:“若你我有一人不那麼固執就好了。”
明明生死關頭都能一起經歷,與生死相比,這些立場和見解上的隔閡又算得了什麼?
曹敦無疑是眾人之中最鬱悶的。
擔著重任來中原,前前後後耗費半載,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好不容易為王子殿下贏得美人歸了,料想該是大功一件,哪知半路竟出了這樣的事。
若是和以前一樣在荀紹家裡,他早就衝去荀紹身旁了,哪裡閒得住?如今他卻再也無心顧及這些,只想著要趕緊解決此事才好。
應璟連著好幾日都寸步不離荀紹身旁,直到今日才終於現身見西北地方官員,他搶先在迴廊上攔下他,一把將他扯到角落:“姓應的,現在要如何是好?我帶著人馬趕來時可是保證過一定要將公主帶回去的。”
應璟乾脆在廊下一坐,捶了捶傷腿道:“你以為我不煩惱?公主殉國,你我都難以交差,只怕我國陛下還會責怪荀紹。”
曹敦皺了皺眉:“女將軍最好不要捲進來,兩國之事,她捲進來落不得好。”
“你這話說得倒是很貼心。”應璟笑著起身,拍拍他的肩:“我有個主意,只是不知當說不當說。”
曹敦連忙道:“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趕快說!”
“我的想法是,由我國派遣使臣出面,解釋清楚此事,全部責任都在魏國身上。晉曹二國何不合作,東西夾擊,讓魏國首尾顧及不暇,大挫他威風?”
曹敦哼了一聲:“想法是很好,我也很樂意重挫魏國,但此事難道晉國一點責任也沒有?要我曹國出兵,之後我國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應璟道:“晉國會在皇族宗室中另擇人選冊封公主嫁與貴國王子,這是其一;晉國對曹國往來貨物免稅三年,這是其二;晉國和曹國永結一線,共抵魏國,這是其三。如何?”
曹敦摸著下巴,似有些不信:“你剛才說曹國貨物到晉國來……真的免稅三年?”
“千真萬確。”
“你能做主?”
應璟笑著看他:“我既然放了話,自然能做主。”
曹敦當即拍了一下手:“一言為定!”說完就越過他急匆匆地朝後院去了。
應璟問他:“你這是要去哪兒?”
曹敦回頭賊笑了一下:“既然解決了難事,我自然是去看女將軍了。你還是趕緊去辦正事吧,女將軍有我照顧,你儘管放心。”
“……”
應璟的摺子不日遞送到了洛陽,整個朝堂乃至整個都城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公主被殺,主將被傷,如此奇恥大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早有訊息隨著往來商旅傳遍開來,如今摺子不過是坐實了而已。晉國上下群情激奮,以往民間還與魏國做著生意,現在連普通的魏國百姓也遭了連累,再入不得晉土,就算官府讓路,百姓私底下也排斥的很。
魏國國內也是一片驚濤駭浪。
對一個以戰養戰的國家來說,戰爭和事端才是生存的根本。魏國想要晉國富饒的土地,就要推倒橫檔在西北的荀家軍,這次故意惹事也是想給荀紹和整個西北軍制造麻煩。
沒有哪個皇帝會坐視皇家尊嚴不理,再受寵的臣子,無法保住皇家臉面也是要遭罰的。
他們所料不差。
幼帝將永安公主視作最親的親人之一,現在就這樣被殺了,他拿到摺子的時候眼眶通紅,雷霆震怒,嚇得連整日跟在身邊的鈴鐺都長跪不起。
荀紹自然要受罰,幼帝震怒之下本要革了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