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又會耗費這麼多時間?你就是急著救人才會著了道。”
應璟此番雖然帶來了重兵,但此地地形特殊,不是靠人多就一定有勝算的。他帶了一部分人進來,重兵還是留在了外面。
他指了一下遠處的狼煙對荀紹道:“那是指路用的,我多年未上戰場;也生疏了許多;好在這舊法子還有用。”
荀紹沒做聲,她已經疲倦至極,不想開口了。
之前她甚至想過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不僅再見了,還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身後追兵不斷,拓跋敬一心想拿荀紹樹立軍威,豈會容許她就這樣被救走。應璟起先是佔了先機,將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可一旦等他們回味過來,要順利將人就出去還是阻礙重重。
天氣陰沉,漸漸竟飄起小雪來。
魏國騎兵利用地形,巧妙地衝散了晉國步兵,這樣一來,應璟和荀紹也暴露在了危險之下。
身後傳來箭矢破空之聲,應璟低頭險險避過,冷笑道:“這個拓跋敬倒是個射術高手。”
荀紹頓時覺得腳踝上的箭傷隱隱作痛起來。她探頭朝後方看了一眼,魏軍追的太緊,而應璟顯然是把重軍壓在了後方準備接應,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
她忽而笑了一聲:“自從南康王叛亂一事之後,我已看出你的野心。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你我既然道不同,你又何必再來找我。”
應璟低頭看她一眼,笑了笑:“阿紹,這種激將法已經很舊了,你就不要用了。”
荀紹惱怒道:“你不是要圖謀大業嗎?如果死在這裡還能成就什麼事?”
應璟神情認真起來:“所以你覺得我該丟下你不管?”
“這是西北軍的事,本來就用不著你插手!”
“我何時插手過你的事?”應璟轉頭看了一眼,拍馬加快了速度,口中繼續道:“除了最早時機不對我沒讓你做將軍之外,我哪次不尊重你的安排?你的任何戰事和策略我可有阻撓質疑過?我身在朝中,你人在沙場,各有天地,我不將自己的事拿來擾你,也相信你可以應付好一切變故,若非此次事情緊急,我只怕此時還坐在你府中飲茶看景,你覺得我這是在多管閒事?”
他向來沉穩淡定,方才這番話說來卻是又急又快,荀紹無法反駁,但面對身後越跟越緊的拓跋敬,始終無法放鬆。
拓跋敬不傻,看出了狼煙是指路用的,只要煙火不滅,他們要跑下去他總能追上。
應璟看出這點,果斷一扯韁繩朝旁邊的岔路跑了進去,不打算再順著狼煙的指引出去了。可這樣臨時變更策略,也就和其他士兵徹底散了,如今他們身邊只跟著寥寥十數人,實在是危險至極。
拓跋敬見狀不禁冷笑,既然放棄了指引,還不等於是甕中之鱉?
只不過應璟絲毫不放慢速度,還是叫他很惱恨。拓跋敬狠狠抽了一下馬臀,大聲喊道:“你們再往前一步,我立即殺了永安公主!”
荀紹心中一驚,應璟也勒馬停了下來,轉頭看去,拓跋敬身後計程車兵打馬而出,馬上果然押著永安公主。
“看來曹敦沒有趕上,拓跋敬果然狡猾。”應璟低聲說了一句,左右觀察著地形,計劃著要如何應對。
拓跋敬也沒著急上前拿人,與他們隔著距離對峙,他不知道應璟來歷,以為他是西北軍中將領,自然認為荀紹最值錢,冷聲道:“我奉勸你好好掂量一下孰輕孰重,不如你我做個交換,我要活的荀紹,永安公主原樣奉還。”
荀紹低聲道:“答應他,公主的安危關係整個西北軍,不要因小失大。”
應璟按牢她,視線轉過永安公主,看到她嘴唇翕張,輕輕比劃了兩個字:救我。
他的視線又落到拓跋敬身上,似乎在仔細考慮,很難抉擇的模樣。
拖延太久,拓跋敬不耐道:“到底怎麼說?休要逼我動手,你以為你們還有退路?若非看在荀紹是個將才,我豈會留你們到現在!”
荀紹強撐著精神冷笑:“就算你活捉了我,我也不會為魏國所用,除非我不姓荀!”
拓跋敬面帶惱怒,手中長槍一橫:“也罷,既然如此,也不談什麼條件了,本將軍直接斬了你們二人!”
話音剛落,他的人已馳馬衝了過來。應璟抬手揮槍,已拼盡全力,卻也被他這力道震得險些下馬。
沒想到拓跋敬槍法如此剛猛,難怪荀紹會受這麼重的傷。
應璟當即策馬轉向,拓跋敬自然緊貼而上,長槍急送而出